話音剛落,劉姨面露難色,将許昭然引進家門,“您先進來吧。”
“我是這裡的保姆,叫我劉姨就好。”
劉姨滿臉擔憂着開口:“今天早上我照常準備去打掃少爺的房間,卻見門跟昨夜一樣反鎖着,我沒有鑰匙也打不開,但是心裡着急,少爺之前又一再叮囑有任何事情不要告訴先生。”
劉姨急得團團轉,說着聲音都帶着哭腔:“已經一個小時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真的害怕……”
許昭然強壓下心中那股慌亂:“劉姨,麻煩你先帶我去房間好嗎?”
“好,您跟我來。”
許昭然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他現在要迫切的知道陸清羽的情況。
陸清羽的房間就對着樓梯口。
許昭然用力的轉了轉門把手,門從裡面被反鎖的死死的。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陸清羽一定在房間内,可屋内卻絲毫動靜都沒有。
想到這裡,一股無名的恐慌湧上心頭,心髒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攥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紊亂。
一瞬間他幾乎顧不了那麼多,直接一腳踹到門上,巨大的沖擊震得他小腿發麻。
劉姨被吓到往後退了幾步。
“劉姨,抱歉,門壞了我到時候賠給您!”
話音剛落,許昭然再次蓄足力氣,用力一踹,本以為毫無作用,可門卻開始逐漸松動,在最後一次撞擊下終于支撐不住打開了。
門被打開一瞬間,房間頓時亮了起來,伴随而來的還有濃郁的玫瑰香味。
許昭然眼皮一跳,視線往裡掃去。隻見陸清羽躺在床沿的地毯上,手邊是一支注射完的抑制劑。
他心髒猛的一震,立刻堵住了門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劉姨,你先下去一會好嗎?”
劉姨面露擔憂之色,眼神不由往裡眺望:“可是少爺……”
“别擔心,您不放心的話一會再上來。”
“好吧,那麻煩您了。”劉姨臨走前仍舊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
許昭然朝着她禮貌一笑,旋即進了房間,鎖被踹壞了,他隻能将門虛掩住。
一進來,他面色頓時變得嚴肅,快步到床邊将陸清羽抱到床上。
肌膚接觸的一瞬間,陸清羽滾燙的體溫隔着衣服面料傳來,白皙的膚色也染着紅暈,手臂上殘留着針管紮出來的血漬。
許昭然眉頭緊鎖,心髒也跟着揪了起來,“清羽哥,你昨天晚上病又發作了?”
陸清羽意識半醒,但是渾身沒力氣,打完抑制劑後症狀非但沒有減輕,反而疼痛感愈演愈烈,他幾乎痛的暈厥過去。
許昭然的身影在他視線中逐漸清晰,他張了張嘴,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許昭然……?”
許昭然急忙俯下身子湊近:“是我。”
“清羽哥,是我。”
“你怎麼在這?”陸清羽原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許昭然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意識才清醒了半分。
或許是許昭然的到來,後頸的疼痛感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許昭然滿眼擔憂:“你沒來上課,我很擔心你。”
陸清羽朝門那邊看了一眼,強忍着不适開口:“劉姨呢?她看見了嗎……”
“沒有,我讓他離開了。”
陸清羽似乎松了口氣,“謝謝。”
許昭然看出了他一直在強撐,面色潮紅可唇色卻白的驚心,不知道一晚上他是怎麼一個人熬過來的。
“清羽哥,讓我幫幫你吧。”
陸清羽沉默着不說話,将頭埋到枕頭裡,“你走吧,許昭然。”
這個姿勢後頸處在許昭然眼前瞬間暴露無遺,紅腫處可憐至極。
許昭然眸色微變,太陽穴突突跳動:“你這樣讓我怎麼走?”
“說了不用管我了。”陸清羽說話的聲音悶悶的,不帶一絲情緒起伏。
“那你還想讓誰管你?!”
話音剛落,雙方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許昭然眼神變得晦暗不明,他直勾勾盯着陸清羽後頸。
他面對陸清羽自始至終都有私心,如果非要找一個高匹配度的對象,那個人隻能是他,也必須是他。
聽見身後沒動靜,陸清羽以為人走了,轉過身卻對上了許昭然突然湊近的雙眸。
他一驚,旋即整個人上半身被許昭然突然撈起來,許昭然視線死死放在他身上,語氣冷了幾分:“我不管你,然後任由你往身體裡注射抑制劑嗎?”
許昭然說着,摟着陸清羽腰間的手逐漸用力,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你知不知道,發熱期連續打兩針高濃度的抑制劑是會出事的!”
陸清羽手腕被抓的生疼,加上腺體焚化一晚上的折磨,此刻理智和怒火交織亂麻。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用力擡腿踹着許昭然,許昭然卻紋絲不動,他拼命的掙紮,許昭然一把抓住他的腳踝。
神色也柔和下來:“老實一點。”
說話間,一股柑橘味的信息素融入到一片玫瑰香味中。
陸清羽頓時動彈不得,他惱羞成怒,聲音都帶着嘶啞:“許昭然,你敢拿信息素壓我!”
“對不起,清羽哥。”
許昭然坐在床邊,直接将人緊緊鎖在懷裡,釋放着安撫信息素。
他耐着性子道:“清羽哥,你能不能聽話一點?”
伴随說話間,陸清羽逐漸在他懷裡老實起來,許昭然看着那紅腫的吓人的後頸,緩緩開口:“清羽哥,我隻是不想讓你痛苦。”
“你能不能隻接受我的幫助?”
懷裡的人沒有反應,許昭然低頭看去,隻見陸清羽閉着眼睡去了。
一夜未眠,加上抑制劑和焚化症的折磨,剛剛又用光了力氣,突然汲取到許昭然的信息素如同甘霖乍降,陸清羽不受控制的便昏睡過去了。
許昭然歎了口氣,将人輕輕放到床上,看着陸清羽舒展的眉頭,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才放心下來。
他轉身出門,下樓了看見劉姨在客廳内急得來回踱步,看見許昭然仿佛看見救星,連忙過來:“許同學,我家少爺沒事吧?”
“沒事,清羽哥他就是太累了,現在在休息,您不用擔心。”
聞言劉姨才松了口氣,“謝謝許同學,您過來坐會吧!”
她把許昭然帶到沙發前坐下,給許昭然倒了杯茶,面露難色道:“其實劉姨我也不算糊塗,我知道少爺有些事情不想說,想瞞着先生,瞞着我。所以我也不敢上樓,怕真的影響到少爺。”
說着她站起身,鄭重朝許昭然鞠了一躬,擡頭一臉感激看過來:“總之,非常謝謝您,今天要是沒有您,我一個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昭然也慌忙站起身将劉姨扶了起來,他面帶微笑:“您是長輩,怎麼能讓您對我行禮。而且清羽哥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您更不用對我這麼客氣。”
說着他笑意更深:“而且能幫到清羽哥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