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了一下石寬正拿在手裡的包,小聲說:“那個是我的……”
石寬把包遞給他。
餘知洱拉開包:“那我們加下……”,話沒說完,手被按住了,裴度川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沒看他,隻是朝石寬一笑:“這位師傅的賠償事宜我來吧。”
說着他竟一把打橫抱起餘知洱——太猝不及防了,餘知洱差點用原本的男性嗓音驚呼出聲,用手拉住裙子,兩隻腳晃蕩在空中,他感覺這個情景羞恥得他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抱着餘知洱,裴度川對石寬一點頭,語氣帶上了習慣性的命令:“在下面稍微等一會兒,我送了他之後下來。”
石寬面無表情地搖頭:“不用了。”
“哦?”裴度川腳步一頓,眉梢挑起:“你的修車費不要了?”
“不需要,我走了,”,他的聲音不高,卻極具穿透力。
懷裡的餘知洱心跳如擂,他掙紮着扭頭,在裴度川懷裡勉強擡起頭,正好看到石寬轉身,燈光将他側臉勾出一道棱角分明的輪廓。
裴度川無聲地嗤笑:走就走,他要當冤大頭就随他去當喽,難道他還會在意個小司機不成?
低頭看了眼懷中人,他的唇角扯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然後穩穩地将餘知洱重新抱緊了些,大步朝公寓樓内走去。
這處高檔公寓戶數少而電梯多,幾乎在按下按鍵的同時電梯門就開了,但在升到三樓時,有兩個小男孩嬉笑着跑進來。
電梯門一開,餘知洱立刻把臉深深地埋入了裴度川的胸膛,睫毛低垂,一動不動,像一隻在掩飾恐懼的小動物。
太丢人了,他心想,所謂最怕靈機一動,他穿了一次女裝已經數不清丢了多少次人了。
裴度川也沒說話,隻是低頭看了他沒消腫的側臉一眼,眸子幽深,随即将餘知洱抱的更緊了一些。
電梯“叮”一聲到了,裴度川抱着他走出電梯,開門進了公寓。
這套公寓整體風格偏簡約,米灰色的絨毯、拼色的窗簾下牆壁是簡潔的白色,直線型擺放的很有講究的成套家具都是統一的深褐色。燈光一開,落地窗前是一整片城市夜景,霓虹如海。
裴度川将他放到沙發上。
“怎麼不說話了?”蹲下身去抓過餘知洱的腳踝,他調笑道:“不是很會夾嗎?”
餘知洱瞪了他一眼。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穿女裝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錯,”,裴度川起身将嘴唇貼近了餘知洱,故意用熱浪刺激得餘知洱臉更加通紅,“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一定得把你帶到床上去……”
尾音拖長,被他壓成了暧昧的氣流。
說完後他起身,到餐廳那邊的櫥櫃裡翻出了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一手從瓶子裡挖出點青色的藥膏,他看着餘知洱笑起來,這個笑倒不像之前那樣輕浮,意味着他已經将兩人的關系重新糾正到了朋友:“怎麼忽然想起來女裝了?”
如果如實地回答是被蔡理理氣到發昏,所以要穿女裝自我安慰一下這種的話一定會被嘲笑得再也擡不起頭來的,餘知洱隻是輕哼了聲:“不該問的别問。”
給餘知洱上完藥後裴度川坐到餘知洱旁邊,抽出紙巾把手上殘留的藥膏擦幹淨了,然後背過手用手背蹭了蹭下巴:“我今天住這兒了。”
“行啊,”,餘知洱把腳放在地上一點點增加力氣,不想再頂着這張化了妝的臉了,他要去浴室洗個澡。
“那明天你跟我一塊兒去呗,去郊區那邊飙車,完事兒之後去汗蒸房裡聊會兒天,我叫了阿琛他們。”
明天周天,想着自己的确也沒事,餘知洱不甚在意地點點頭:“那就去呗。”
他終于扶着沙發靠背站了起來,不過腳還是有輕微的感覺,所以他走得小心翼翼的,尖尖的下巴也繃緊了。
裴度川盯着他,盯出點意思:“唉,”,他叫他,“明天穿裙子去呗。”
“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