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剛回來的第25天
窗外是落日西斜的四點鐘,咖啡館裡人不多。
許嗔坐在靠窗的位置,對面是她的父親。依舊西裝筆挺,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桌上兩杯熱美式。
“最近還好?”他問。
許嗔點點頭,“出差回來,有點忙。”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喝了口咖啡,像在等她主動開口。許嗔沒說話,她看着窗外行人,眼底像落了層深灰。
過了幾分鐘,她忽然說:“爸,你還記得你當初怎麼把我送走的嗎?”
她爸爸的動作頓了一下,放下了咖啡。
“記得。”
“我沒想到你會答應得那麼快。”
他沒有立刻解釋,娓娓道來:“她那天情緒崩潰了,我總得做個選擇。”
許嗔眼睛裡沒有怨,語氣有點輕:“她說你們都太忙了,所以才沒看好孩子。”
“她覺得我把季狸帶壞了。”
“那天我回家,你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桌上是車票,你們的審判下來,而我就是罪人隻能離開”
許嗔爸爸沒擡頭,隻是靜靜聽着。
“你從小最疼我。”許嗔像自言自語,“可那天你一句話沒說。”
良久,他才低聲道:
“我不想你和阿狸媽媽當場撕破臉。你二十歲了,她才十七。我知道你愛她,可她媽媽當時已經把這件事當成一場戰争。”
他擡眼看向許嗔,眼神疲憊卻清醒。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但在你媽眼裡,你是大人,而她是孩子。”
許嗔輕笑:“所以我必須做那個被送走的人,對吧?”
男人沒有辯駁。他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聲音沙啞了一點:“嗔嗔,你知道我從來不是那個能為你們誰出頭的人。我愛她,也愛你。但那種局面,我隻能選一個人讓她先别崩潰。”
“她崩潰了,那這個家真的完了。”
許嗔低下頭,開口道:“但是你們後來不也辦理了離婚嗎?解決的辦法就是讓家庭變得支離破碎嗎?”
他沉默了一會,語氣終于輕下來些:
“我确實是讓你搬走了,也确實讓你不許再見她。”
“但你還記得我後來說的那句話嗎?”
許嗔擡起眼,望着他。
他慢慢說:“我說,如果有一天你能證明,你是真的能給她幸福,不怕任何反對,不怕任何人,那時候,我不會再攔你。”
“你是我女兒。我信你。”
這一刻,許嗔才真正覺得,那些年壓在心口最底下的東西,有一塊被挪開了。
她沉聲開口:“現在……她已經不再需要我保護她了。她變得比我更懂得保護自己。”
“可我還是想再試一次。”
男人沒笑,也沒驚訝,隻是點了點頭。
“所以這六年你們還是周末才會一起嗎?”許嗔一直知道兩個人離婚之後,并沒有真正的分開 。
“你知道的,這個家她做主,你們都離開家之後,我們就是沒有法律保護的永遠戀愛時期”男人說起愛人的時候總是眉眼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