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餐桌上一片狼藉。
季狸吃撐了,癱在椅子上不想動,懶洋洋的打了個嗝。
許嗔拿起碗筷往廚房走了幾步,回頭問她:“誰做飯誰不洗碗,是不是?”
季狸立刻睜開眼:“我們當時說的明明是,誰做飯誰可以決定今天洗不洗碗。”
許嗔挑眉,笑意淡淡:“你确定你當時說的是‘決定洗不洗’?”
“很确定。”季狸打着哈欠撐起身,“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去把那段錄音找出來。”
許嗔将碗放進水池,打開水龍頭:“行了,别狡辯,今天輪到你了。”
“我做飯還不算貢獻嗎?”季狸抱着胳膊站在廚房門口,“再說,你今天早上說的‘你做的飯我都吃’,你吃的時候怎麼不挑,現在讓我洗碗?”
許嗔頭也不擡:“我那是誇你手藝,不是給你豁免義務。”
水聲嘩嘩響着,季狸盯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秒。
許嗔還以為她妥協了,剛準備誇她一句知錯就改,結果下一秒,一隻泡沫滿滿的洗碗手從她腰間環過去。
“哎!”
許嗔吓得一抖,回頭看見季狸一臉認真的湊過來:“不如我們投票決定,你一票,我一票,陽台香草一票。”
“……”
許嗔忍不住笑了:“你瘋了。”
“你要不想投票,”季狸聳聳肩,“那隻能我們一人洗一半。”
“分哪一半?”
“你洗上半部分,我洗下半部分。”
許嗔笑得差點沒憋住:“那你想得美。”
她本來有點生氣,但看到季狸蹲在門口,認認真真地圍着小圍裙,還打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就氣不起來了。
許嗔歎了口氣:“你去洗碗吧,我明天做飯,行不行?”
“真的?”季狸眨眼,試圖确認。
許嗔點頭。
季狸心滿意足地進了廚房,洗着洗着突然又問:“那你明天做什麼?”
“糖醋排骨,清炒西藍花,還有你愛喝的番茄蛋湯。”
“可以啊。”她咕哝着,“那碗我認真洗。”
她認真起來的樣子和畫畫時沒什麼區别,連眉頭都帶點執拗的彎。
許嗔靠着門框看了好一會,輕聲道:“狸狸。”
“嗯?”
“你是不是,在很多時候,都習慣了讨價還價。”
季狸沒回頭:“不是習慣,是小時候沒人講道理,所以隻能學着講條件。”
許嗔安靜了一會,然後輕輕說:“以後你不用讨價還價了,想洗就洗,不想洗我來。”
水聲嘩啦啦繼續響着。
許嗔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
“我們之間不用講道理”
“哦,那晚上我在上面?”季狸立馬問到。
“那不行,我們還是講講道理,你這身子骨還是要萬“受”無疆的”許嗔在這一方面倒是很堅持自己主動方的地位。
季狸愣住,手裡的碗險些一滑:“……你拿這個講道理?”
“也不全是講道理,”許嗔慢悠悠走近她,伸手替她把前額的發絲撥到耳後,語氣溫柔又理直氣壯,“我是比你大三歲,你要讓着我。”
季狸本來鼓起腮幫想反駁,可話到了嘴邊,看着這張臉又說不出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