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佳人纖纖玉指順着桌子推過來一張請帖，送到了許正陽眼皮子底下，“甄家老爺子壽辰，他們給獄神司送了請帖，你去吧。”

許正陽接過，不會就讓他送個禮那麼簡單吧？

果然，沈佳人雙手交叉托着下巴，笑得跟隻老狐狸，“難得直接進入甄家的機會，好好把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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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閃爍，煙霧缭繞，升騰的白色霧氣伴随着陣陣酸臭的氣息。

張鐵柱在于光的調教下，終于适應了當一個合格的頭目，一身褐色短打，行走在各個竈頭之間。

“這個，你這個鍋你攪快點，一會兒糊鍋了！”

“你這個火候不夠，再燒旺點！讓你把火燒旺點聽見沒有？！”

幹瘦的男人坐在竈口前縮着膀子連連點頭，“聽見了聽見了。”

“哎呀，你用點力，你攪都攪不動能整好嗎？！”張鐵柱一巴掌拍在那人的手上，然後抓住他的手，用力攪動，讓他感受一下該用什麼樣的力度，“就這樣，就這個力度，知道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

“都給俺快點幹，耽誤了大哥的事，俺饒不了你們！”

“幹好了今天加餐，幹不好今天都别吃了！”

大哥可是說了，他當管事的之後，那是産量和質量都上去了，現在的他那是一改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宛如一條得勢的狗，晃着尾巴可哪咬人。

“鐵柱啊。”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的于光滿意極了，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有成就感啊，“收拾收拾，哥今天帶你進城。”

“那可不行，俺還得看着他們幹活呢，俺要是離開了他們偷懶咋整。”張鐵柱拒絕，他現在可是身負重任，一刻都不能放松。

“讓你走就走，還有大虎他們呢，你就放心吧。”于光拉着他的胳膊往馬車上帶，“馬上就要交貨了，哥先帶你去潇灑潇灑，找個妞陪你啊。”

張鐵柱本來推拒的姿态一下就變了，還扭扭捏捏的，“那俺還在被通緝呢，要去了，不能被抓吧。”

“嗨，跟着大哥走，誰敢動你？！”于光底氣十足，牛皮吹的可大。

張鐵柱坐在馬車上東摸摸西摸摸，聞見車廂内的香氣，還鼻子拱拱的使勁兒嗅了嗅，“這馬車啥木頭的啊，咋還有香味兒呢？”

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惹得于光哈哈大笑，張鐵柱羞窘地撓撓頭，心道，笑你大爺！

于光随手扔個他一個錢袋子，語氣施舍，“裡面五兩銀子，夠你小子玩兒的了。”

張鐵柱一聽雙眼放光，打開錢袋摸出碎銀子，樂不可支，随手擦了擦就上牙咬了一口，“真銀子，俺長這麼大，見過最多的就二兩銀子。”說着說着還落了兩滴眼淚出來，感動地看着于光，“大哥，你對俺真好！”

“臭小子，還挺容易感動，跟着大哥好好幹，大哥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于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鼓勵，要想馬兒跑，總得給點草，“等這批貨交了，大哥一定給你多分點錢！”

“嗯！”張鐵柱重重點頭，希望如此吧！

馬車停在了馮喜的小院門口，馮喜自然認得張鐵柱，他手裡走出去的傻大個倒也混成了個小頭目。

“于老弟，東家知道你今個兒進城，約了平安茶館後巷見。”視線落在張鐵柱身上，“這小子就不用跟你去了，讓他在我這待着吧。”

于光毫不在意擺擺手，“沒事，讓他在茶館等我，不然一會兒我還得回來找他。”

“行，你的小弟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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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茶館後巷，甄小仁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于光才姗姗來遲。

甄小仁看不慣他死混子裝大爺那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什麼時候能交貨？”

“咱上次不說好了，還得十天吧。”于光摩挲着自己唇上的短須，一臉漫不經心。

“五天行不行。”有他家老爺子在大壽吸引目光，把這貨悄聲無息弄進城簡直不要太容易。

于光看了他一眼，語氣稍稍谄媚了一點，“那什麼到位了，倒也不是不行，我讓他們趕趕工呗。”

甄小仁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從袖子裡掏出幾張銀票扔了過去，“一千兩。”

“好嘞，我的爺，就五天，五天我就給您出貨！”于光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見錢眼開。

“聽說你那最近招了新人？”甄小仁下巴微揚，姿态做的足足的。

于光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兒，“我這都招了十多天了，您才聽說啊。”

“呵，你那眼光，别招進去個獄神司的，再把我的事兒給耽誤了！”甄小仁目光陡然淩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