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琬西走到教室門口,初三(1)班,她深呼一口氣,擡腳走進去。教室裡歡聲笑語,不知誰眼見單琬西站在門口,喊了句“單魔王又來找誰麻煩了,小心!”一句話喊出來八路軍打遊擊戰的氣勢。教室一下子鴉雀無聲,比老師進來都管用。
剛整理好的心情此刻向洩了的氣球般,單琬西朝衆人露出個友善的笑容便回到了座位上。沒有物質基礎的道歉,是沒有任何用的。從以前受過她欺負的單家傭人拿到道歉誠意後就對她展露笑顔後,單琬西就深刻明白這個道理。單琬西無意識翹起嘴坐到座位上,把這件事怪到自己沒有提前寫檢查這件事上。
“單琬西今天吃錯藥了?往常來學校不是為了抓說她壞話的人出氣嗎!”
“老大今天好漂亮哦!有一種樸素美!”
剛在那蛐蛐單琬西的人聽到後座的人說的話,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轉身捏了捏那張肉嘟嘟的臉:
“你瘋了吧!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單魔王哪裡美了?”
随即用眼睛瞟了一眼單琬西,麻花辮耷拉在胸口,蓬松的頭發襯着嬰兒肥的臉蛋小巧玲珑,白皙的皮膚更是讓她舍不得把目光從她糾結的臉蛋上移走,一隻手撐着頭,另一隻手拿着筆無意識戳着無辜的白紙,像糾結于下午該吃什麼點心的古代小郡主一般嬌俏可愛。
“還真的有點漂亮。”
那人不禁喃喃,對上面前疑惑的臉,立馬一本正經:
“我就不覺得哪裡美,倒是你做小跟班做上瘾了,審美都出現問題了。”像是掩飾一般,趕緊轉回了頭。
“嚴林同學,我記得你好像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你能教下我怎麼寫檢查嗎?”
話音未落完,一陣香氣飄進嚴林的鼻子裡,再對上單琬西的眼睛,磕磕巴巴地發出顫音:
“單mo...同學,你是哪裡不會呢?”
早讀中,嚴林剛開始還戰戰兢兢地怕單琬西找她麻煩,後面發現單琬西神情很專注,而且輕聲細語伴随着香氣飄進鼻腔和耳道,讓她不禁樂在其中。語文老師走進來教室環視着早讀情況,發現他們班學委竟然能讓那位單魔王主動開始學習了,簡直是奇迹!等早讀結束後,語文老師拍了拍還沉浸的嚴林的肩膀,給與她一個贊賞甚至崇拜的眼神鼓勵,後者則是以惶恐的神色對上暗号。
而主人公一路小跑到學生會的門口,到達目的地後瞄了眼人還在,就放心下來。手撐着門框輕喘着氣,而目光投向了帶着值日牌,低頭處理公務的人身上。
早上的陽光不強,不用點燈就能照明整個室内。而陽光透過窗戶印在辦公桌上,不速之客的到來真好把影子打在了文件上。趙玄清擡起頭,單琬西這才注意到她将頭發放了下來,半長的頭發柔柔順順,都乖乖待在背後,沒有一根頭發搭在肩頭,就連耳側的鬓發一同挽在耳後。
“進來。”
聲音清麗而正經,單琬西用手扇了扇風,直到熱氣消散了一點才進去。單琬西把檢查遞到趙玄清眼下,覆蓋住了公務。趙玄清這才拿起來看,這些事平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趙玄清看得很認真,甚至一字一句地看。
并不是刻意為難她,而是這檢查太有特色。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寫到書包被沒收時更是情真意切,旁邊還配上了心碎、哭泣的表情,搭配上幼圓的字體幾乎能讓想到她落筆時的表情。結尾“我是真心悔過,望老師能原諒我。”處附贈了一個小人跪下悔悟的小畫。
趙玄清的眉頭舒緩,右眼下的小痣随着笑意又倒映在單琬西的眼底,連帶着她勾起來的嘴角讓單琬西相信能夠順利把書包要回。趙玄清看完這封檢查,把它對折起來夾在了課本裡。
“那我可以拿回我的書包了嗎?”
單琬西略帶雀躍的語氣,讓趙玄清視線移向了她,趙玄清右眼的小痣逐漸消失在單琬西的眼底,“還沒看夠”的想法從某個角落冒出。
“可以,但我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回答我。”
“什麼?”
單琬西望着這人站起來,并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面前的人眼底一片幽深、面無表情,可單琬西就是從她眼裡讀出了複雜、不解甚至是憤怒。
“啊!”
單琬西小小尖叫了一聲,她的手腕被趙玄清攥住了。
“你既然這麼像個乖乖女,為什麼要恐吓、威脅我的姐姐簡姣?還是說你現在的樣子又是裝出來給我姐看的?”
不算車上那一次,今天是她正式第一次與單琬西見面、交鋒。沒見單琬西之前,她就知道這人的卑鄙和下作。過去兩周趙玄清借宿在表姐簡姣家裡,她曾親眼看見表姐簡姣收到兔子屍體的快遞,不僅如此凡是和表姐表達過好感的人,總會遭到單琬西的報複。她實在是無法将面前的純良女孩和那個喪心病狂的人聯系在一起。
“唔,有點痛了...這些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我曾經冒犯過你的姐姐,我一定會上門道歉,争取讓你姐姐原諒我。”
聽單琬西說疼,趙玄清放開了她,低頭一看指痕竟然留在了她的手腕上。聽單琬西說的話,不像是作假的。趙玄清向後退了幾步,與單琬西拉開了距離。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一下子變化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