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點點頭,聲音哽咽:“我原以為無人懂我,誰知……”
話音未落,寶玉已輕輕握住她的手。
“我知你思親,也知你怕孤單。”他語氣溫柔,眼神堅定,“可你若肯多出來走動,我們都在。”
黛玉擡頭望向他的眼眸。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那裡不再隻有病榻與藥爐,不再隻有風刀霜劍與冷眼旁觀,而是有溫暖、有陪伴、有希望。
窗外的月亮更圓了。
風吹過庭前的梅枝,花瓣落在肩頭,像一場遲到的擁抱。
寶玉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知你思親,也知你怕孤單。可你若肯多出來走動,我們都在。”
黛玉望着他的眼眸,那雙眼睛裡沒有憐憫,隻有真誠與心疼。
她終于吐露心聲,聲音輕得像風吹落的花瓣:“我不是不願笑,隻是怕笑多了,别人覺得我矯情。”
“胡說。”寶玉搖頭,聲音堅定,“你不笑的時候,我才心疼。”
庭院中一時寂靜無聲。
衆人屏息凝聽,誰也不敢打斷這一刻。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像是為他們披上一層銀紗。
黛玉的眼角泛着淚光,卻沒有落下。
她忽然覺得胸口輕松了許多,仿佛壓在心頭多年的重石被輕輕搬開。
藕官抱着琵琶悄然退下,紫鵑站在門邊,眼中含着笑意。
她知道,小姐今夜不一樣了。
這一夜之後,東廂小院的歡談傳遍整個大觀園。
有人說,林姑娘哭了;有人說,是寶二爺牽了她的手;更有人說,黛玉終于放下了心中的孤傲,願意融入這園子裡的生活。
風聲吹進賈母耳中,她特意召見黛玉,溫言安慰道:“好孩子,别總把自己關在房裡,多出來走走。你身子弱,心裡更要開朗些才是。”
衆人紛紛附和,王熙鳳笑着打趣:“咱們家林妹妹可是詩社第一才女,以後可得多來湊熱鬧。”
探春也道:“是啊,上次你不在,詩社都沒了魂兒。”
黛玉微笑應答,神情柔和。
她的形象,從以往那個隻知病卧、言語冷清的“病美人”,漸漸轉向有血有肉、情感真摯的“性情中人”。
這一切,都被藏在簾後的人看在眼裡。
寶钗坐在偏殿角落,手中帕子緊握成團,指尖微微發白。
莺兒低聲問道:“姑娘,要不……我去勸勸林姑娘?”
寶钗冷笑一聲,低聲道:“勸她?她已經不需要人勸了。”
她頓了頓,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滿園燈火,語氣微涼:“看來,我得換個法子了。”
與此同時,蘇绾站在回廊下,看着遠處燈火通明的潇湘館,心中卻浮現出一個念頭——
黛玉的情緒已開始轉變,但她真正的力量,不是眼淚,而是文字。
她需要一場契機,把那些藏在心底的詩文拿出來,讓大家真正看見她的靈魂。
某日午後,蘇绾借口清點文房四寶,走入潇湘館。
她一邊翻檢硯台墨盒,一邊不動聲色地掃視案頭卷冊。
果然,在一堆舊紙底下,她發現幾首未署名的詩作——字迹清秀,筆意深遠,詞句間藏着深深的哀愁與不甘。
蘇绾心頭一震,輕輕将詩稿收起。
但此刻,她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