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走入陰影中,留下一串若有似無的腳步聲,仿佛一場風暴的前奏。
而在不遠處,鳳姐正從東廊經過,順手翻開了她遺忘在案頭的一本書。
書頁間,一張寫着“金銀器鑒定指南”的紙片悄然滑落。
沈知夏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心頭卻比月光更冷。
“任務進度更新:金玉論輿論初步裂痕形成,影響值+10%。”
耳邊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如細雪落地,悄無聲息,卻讓她心中一震。
她輕笑一聲,低聲呢喃:“下一步,該輪到我們反擊了。”
而就在她合上窗扉,轉身欲回内室時,忽聽得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丫鬟們壓抑不住的驚呼。
“不好了!寶二爺昏倒了!”
聲音自西邊傳過來,正是怡紅院的方向。
沈知夏心頭一緊,眉心微蹙。
她沒有立刻往外跑,反而站在原地,靜靜聽着外面的騷動。
寶玉向來體弱,但從未如此突然昏厥過。
眼下正值“金玉論”初現裂痕之時,偏偏又出了這檔事——是巧合?
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她正思索間,外頭已經亂作一團。
幾個婆子匆匆跑過長廊,一邊走一邊喊:“快去請太醫!”“太太那邊也得通報一聲!”“老太太知道了還不知要急成什麼樣……”
沈知夏目光微凝,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的賬本,還落在東廊案頭。
鳳姐翻過的那本書中夾着的“金銀器鑒定指南”,她原本是故意留下的線索。
目的是借鳳姐之口将“金鎖真假難辨”的疑雲擴散出去。
可沒想到竟真被她看到,還說了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調侃話。
“你倒是學起銀匠來了?”
她順勢回應:“不過是為了防假貨罷了。”
一句玩笑,一句敷衍,卻成了推波助瀾的火種。
此刻她站在屋中,聽聞寶玉出事,心中隐隐有種不詳預感。
這不是普通的病痛發作,更像是某種陰謀的開端。
她略一思索,便換了衣裳,整理妥當後才緩緩走出門去。
她不能表現得太焦急,否則會引起他人注意。
但她心裡清楚,接下來的事,不會那麼簡單。
果然,剛走到東廊,就見鳳姐已經穿戴整齊,面色凝重地從賈母處回來。
她身邊跟着平兒,一臉焦急。
沈知夏上前一步,低聲問:“可是寶二爺情況嚴重?”
鳳姐掃她一眼,淡淡道:“嘴角帶血,人事不省。老太太已經急得不行,太太更是哭暈過去兩次。”
沈知夏心頭一震。
嘴角帶血?
這不是尋常風寒或者虛症,而是内傷征兆。
若真是有人下手……
她不敢多想,隻低聲道:“若有需要奴婢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
鳳姐點頭,目光掠過她手中端着的一碗藥,微微一頓:“這是給黛玉姑娘的?”
“是。”沈知夏答得幹脆,“她說昨晚沒睡好,今晨咳了幾聲,我便讓人熬了潤肺安神的方子。”
鳳姐笑了笑,意味不明:“你倒是細心。”
沈知夏低頭應是,心知鳳姐這話既是誇獎,也是試探。
她不動聲色地離開,走向賈母房中。
寶玉仍在昏迷,太醫尚未趕到。
她趁着送藥的機會,在衆人慌亂之間,悄悄瞥了一眼寶玉的臉色。
面色蒼白,唇角殘留着一絲暗紅。
她眉頭微皺,心中已有猜測。
這一夜,不過是風暴的前奏。
而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