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她手中的紙條在袖中輕輕震動,浮現出新的文字:
【第三階段任務開啟:情緒錨定】【發生事件:情緒錨定現場】
夜深露重,榮禧堂内燭火搖曳,鴛鴦提着燈盞翻閱今日的賬目。
她翻到一頁舊賬時,眉心微蹙,輕聲喚道:“老太太……”
賈母半靠在軟塌上,手中握着一串檀木佛珠,聞言緩緩睜眼:“嗯?怎麼了?”
“您瞧這頁賬本。”鴛鴦将賬冊遞上前,指尖輕輕點了點其中一行,“寶姑娘前些日子來請安時順帶記下的胭脂開銷,還有幾樣針線鋪子的小物,也列得清清楚楚。”
賈母接過賬冊,目光落在那幾行字上,眉頭微微一挑。
“連胭脂都記賬?”她語氣淡然,卻帶着幾分探究,“倒是細緻得很。”
鴛鴦低聲道:“是啊,老太太。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寶姑娘說這是母親教導得好,要她們閨秀學會持家之道。”
賈母沉吟片刻,緩緩一笑:“會持家是好事,但咱們賈家不缺這個。”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湖心,泛起細微漣漪。
鴛鴦低頭應是,心中卻明白,賈母這話已不再是全然欣賞的态度。
她悄悄看了眼主子的臉色,又想起白日裡沈知夏那句看似誇獎實則藏鋒的話——“寶姑娘果然賢淑,連繡花線都能算出價格”,如今再看這些細節,竟真有幾分刻意之嫌。
賈母放下賬冊,似不經意地問:“那丫頭,平日可還去外頭鋪子裡走動?”
鴛鴦心頭一跳,答道:“聽說幫薛姨太太整理過鋪面賬目。”
賈母輕笑一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書香門第的女兒,怎倒像是商賈人家出身的?”
鴛鴦垂首不語,隻覺這場對話暗流洶湧。
而在大觀園東側的一處回廊下,沈知夏正倚欄遠望。
她雖不在場,卻仿佛能感受到那一間屋裡的風向已悄然偏移。
“第一步,成了。”她低聲喃喃,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輿論裂痕加深】
次日清晨,衆人齊聚秋爽齋給賈母請安。
寶钗今日一身素雅鵝黃長裙,鬓邊斜插一支珍珠步搖,舉止溫婉如常。
她見賈母心情不錯,便趁機提起:“前兒我幫母親理了西街那間絨線鋪的賬目,倒也學了不少東西。”
她本意是要展現自己精明能幹、善于理家,誰知賈母卻笑着打趣道:“到底是商賈之家出身,難怪這般精明。”
此話一出,滿堂寂靜。
寶钗臉上笑意僵住,連忙低頭:“老太太說笑了,不過是母親教得好罷了。”
賈母輕輕點頭,不再多言。
沈知夏站在人群後方,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掀起波瀾。
那些原本被視作賢淑的表現,在賈母眼裡開始變成“小家子氣”的象征;那些被稱作“精明”的舉動,也開始染上一絲市儈意味。
人心最是微妙,而她要做的,就是讓這些微妙變得越來越清晰,最終動搖賈母對金玉良緣的認可。
她轉身欲走,忽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冷笑:“好個會說話的奴才。”
聲音不大,卻如利刃般刺破空氣。
沈知夏腳步一頓,擡頭一看,竟是寶钗身邊的貼身丫鬟——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