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離開了。
日野雅史張了張嘴,想提醒對方。
他第一次以其中一員的身份參加這種葬禮,萩原家按最簡單的那種辦,隻辦兩天,第一天是關系比較親近的人來哀悼,第二天就是社會身份的各類朋友前來參加遺體告别儀式。
今天晚上應該是至親的守靈時間,我們應該離開了,明天我們還要來一趟。
他的眼睛閉上了,難道是睡着了嗎?
日野雅史想走近幾步去提醒他,被已經恢複過來的伊達航拉住了和服的衣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到伊達航向他輕輕搖了搖頭。
伊達航捏着他的衣袂,拉着他出了房間。
日野雅史沒有掙紮,放任他拉自己離開,兩人之間保持沉默。
他們跟随着人流走到大街上,皮膚一接觸到刺骨的冷空氣,日野雅史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仿佛秋天隻有十月短短的一個月,一進入十一月,溫度驟降,街旁的景觀樹也掉光了葉子,已經完全是冬天的景象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啊。
冷得人鼻腔酸澀,雙眼通紅。
“日野以前沒有親密的朋友嗎?”一出來伊達航就松了手,揣着兜下了幾節台階。
“嗯,為什麼這麼問?”日野雅史被詢問到這種問題,驚訝地挑了挑眉。
“隻是感覺日野和以前的娜塔莉有點像啦。”伊達航一看他的反應就明白了答案,拍了拍他的背,看到對方故作驚恐的眼神,笑着擺了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什麼呢!”
“我原本以為……那個家夥會更像她,有時候居然覺得你們其實更像。”
伊達航吞吞吐吐地避開了某個金發黑皮的首席,他手上那張照片也被銷毀了,當然猜到兩個一畢業就沒了影的人去做什麼保密任務去了。
他無法理解,他本以為降谷零和娜塔莉因為同為混血兒和被排擠的童年會更加相似,所以他當初也對降谷零多有關照。
可等他和這些人相處熟了後,才發現某種程度上,和娜塔莉更為相像的不是同為混血兒的降谷零,是純種的日本人日野雅史。
“到底哪裡像啊?”日野雅史顯然不這麼覺得,反駁道:“娜塔莉小姐明明是很溫柔的人。”
“你的确算不上溫柔。”伊達航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牙簽咬上,在葬禮上他不好太過失禮,他也不願意在朋友的葬禮上叼着。
他在心裡斟酌着語句,默默補上一句:“所以才問你以前有沒有親密的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