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啞彈,是不是你裝的?”
神情萎靡的炸彈犯突然激動地掙紮起來起來,拷在手腕和審訊椅上的手铐被拉扯得哐哐作響。
“那才不是個啞彈!明明就是你們這些膽小如鼠的警察不願犧牲自己的生命!懦夫!居然推說給我做的炸彈有問題!你有時間來問我不如去問問那個拆彈的警察,看看他能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說那是個啞彈……”
拆彈警察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聽着,始終不變的表情和平靜而有威懾力的目光讓他看起來像個黑澀會老大,炸彈犯在他的視線下漸漸消了聲。
看上去很有威懾力的松田陣平其實内心沒有那麼平靜,放在桌子下蜷曲的手指暴露他的心情。
他想起那個眼熟的炸彈結構,也許是記憶太過久遠,剛拆開外殼的時候他隻是有點熟悉,以為是哪本書上的案例模型。
直到後來去看那個炸彈的時候,有些興趣的他在拆解的過程中發現非常順手,對裡面的構造非常熟悉,還沒看到内部結構前就隐隐猜到了裡面的線路,就好像……
就好像他親自參與了這個設計一樣。
“好,我再問你,四年前的那個案子……”
松田陣平語速很快,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學習拆彈最重要的就是了解炸彈結構,他當年制造過不少不裝火藥的炸彈,對這方面也算得心應手。
他在腦海中想了好一會才想起是什麼時候接觸過這種構造的炸彈的。
這是他和萩原研二在警校時一起裝的一個,當然是不被允許的,那段時間每天晚上萩原研二偷偷溜進他的宿舍,兩個人為了不被教官發現燈光,偷偷摸摸地打着台燈翻資料書,在護眼的暖光下擺弄那些小零件。
構造的設計和個人的經驗和性格大有關系,理論上來說,除了他和萩原研二,不應有另一個人如此了解這種炸彈的構造。
hagi……
難道你還活着嗎?如果你活着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又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你還活着?
他扯着筆記本上沒有記錄的内容随便詢問了幾句案件,這場私自進行的審問活動就結束了。
問無可問後,他起身離開椅子,在審訊室的門闆上敲了敲。
伊達航給他開了門,側身迎他出來,趁機用餘光瞟了一眼,确認炸彈犯的情況,關上門後低聲詢問松田陣平。
“問完了?”
“嗯,班長,你覺得……”終于出來的松田陣平點了點頭,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正想繼續吞雲吐霧,突然被伊達航掐住熄滅了。
“别抽了,對身體不好。”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伊達航以前一直沒有制止過松田陣平吸煙,哪怕對方像煙瘾一樣肆無忌憚地抽,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得肺癌。
日野雅史不會幹涉松田陣平的生活方式,他和伊達航在這件事上暫時達成了同盟,認為松田陣平需要一道口子去發洩自己失去幼馴染的痛苦和一路行走過來的壓力。
但是現在害死萩原的炸彈犯已經落網了,伊達航不能再看着松田陣平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下去了。
“如果你不想得肺癌,還想活着看到我和娜塔莉的婚禮,就對自己的身體好一點吧。”
“戒煙吧,松田。”伊達航歎了口氣。
松田陣平看着他做完這些動作,沒有反抗,眼神沒有聚焦在伊達航身上,而是沒有目标地聚焦在空氣中的某處,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他的聲音悶悶的,似乎有希望和期盼,又似乎是更深層次的絕望。
“班長,我有個猜測。你先聽着,别告訴雅史。”松田陣平深吸一口氣,連帶着心中郁氣吐出。
“我是說,你覺得hagi可能還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