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雅史沒有太糾結這種小問題,決定先放一放,也許什麼時候就記起來了呢?而且就算記不起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案發時間呢?第一發現人是誰?還有其他嫌疑人嗎?”日野雅史一闆一眼地按照辦案流程問下去,與其說是教人破案,不如說是教人寫報告,把這些空一填再修一修就是個标準的報告開頭。
“案發時間是中午十二點二十八,第一發現人是米住真理惠小姐,她從事着保姆工作,與死者沒有多大交集。”
“死者是和她的朋友長谷光代一起來餐廳用餐的,這幾天她們多次一起外出,活動軌迹除了幾個餐廳,還有百貨大樓,遊樂場和甜品店。”
說着蝦夷松給日野雅史指了一個方向,他跟着望過去,看到一個哭得妝都花了的女子和一個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中年婦女,日野雅史在心中把她們與兩個名字一一對應。
“隻有長谷光代與死者有過交集是嗎?”日野雅史沉吟片刻後發問道,俨然成了這次案件的主心骨。
“目前來說的确是這樣,”蝦夷松下意識點頭附和道。
剛剛還在抹淚的長谷光代卻像一直關注着這邊一樣,敏銳地聽到了他們的交談,一擦眼睛回複道:“我是愛子的朋友啊,當然要在這種時候陪着她。”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殺了她……怎麼可能殺了她啊……”她聲音顫抖,語氣凝噎,聽上去甚是惹人心憐。
“我們并不是懷疑你殺了實方愛子。”日野雅史裝作剛才沒有考慮過就此結案一樣熟練地安慰對方,隻是這種話後面往往有個轉折,他話鋒一轉道:“可是現在在現場的人隻有你和死者有關系,如果不是劫财劫色的話,還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怎麼……怎麼會這樣……”
長谷光代一副又要哭出來的表情。
日野雅史不為所動,女人的眼淚可打動不了他堅硬如鐵的心腸,他不是那種會随便心軟的男人。
“死者有攜帶随身物品嗎?”
蝦夷松默不作聲地拿來了一個女士包包,大概是什麼知名的品牌,日野雅史對這個商标有點印象。
日野雅史不太懂這些,但雪莉喜歡,新年送禮的時候他也翻過幾本雜志來維持正常社交,能讓他有點印象的品牌不會太差。
他接過蝦夷松遞過來的手套戴上,拉開包包往裡看,鑰匙,口紅,錢包,鏡子,香水,諸如此類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日野雅史的目光沒在這些小東西上停留,視線被一個小号記事本吸引。
他用戴着手套不留指紋的手翻開那個記事本,沒什麼有效的内容,死者在上面的記錄非常的雜亂無章,大部分都是一兩個語焉不詳的詞語,其他人看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他随便翻了翻,沒找到什麼,值得在意的隻有有記錄的最後部分有一些被撕掉的痕迹,後面就是幾張白紙,被撕掉的應該是最新的内容。
日野雅史沉吟片刻,問蝦夷松要了根鉛筆,被問到的蝦夷松一愣,不知道上哪給他找跟鉛筆來,還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友情提供了一支。
日野雅史扶着筆,調整好角度,把握好力道,在後面的紙張上輕輕塗了幾道。
如果被撕掉的那張寫得時候情緒激動,用的力足夠大的話,很容易在下一頁印下痕迹,塗上一層石墨能看得更清楚。
記事本上顯現出一個淺淡的白痕,看得出寫下的人的确情緒激動,字飄逸得要飛起來了。
日野雅史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平時看慣了平整印刷體的他沒有辨認出這個狂草的繁體漢字寫得是什麼,迷惑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