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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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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野雅史在選舉背後的各種小手段終于暴露出來,他又給後面的卧底鋪了多少路?又有多少警員因為他的存在而無辜犧牲?

這顆随手插在警視廳的釘子,還會在沒有人察覺到的地方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江戶川柯南愣愣地擡頭,口中冒出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會在三十一歲當上警視正。”

甚至不用等更長的時間,隻要兩年,手裡攥着更多的籌碼邁上更高的台階。

隻需要兩年,他就會跻身日本警察中占比0.5%的人群,而與此同時,更多有着堅定信念的優秀警官被他壓在下面。

這樣的人,所謂的日本警察精英,哈、哈、哈哈哈……

細密的雨絲從天墜落,渾身早已濕透的男人沒有在意,挺直的背脊在單薄的衣物下透出血色和肉色,活脫脫一個地獄爬出的惡鬼。

有雨水在他臉頰側劃過,襯着他淡笑着的虛僞面龐,像鳄魚的淚水。

這一刻沒有人去想這場雨會帶來什麼,沒有人去想他們還能在海上求生成功多久。僅有的兩人陷入對峙狀态,要把一切黑暗和不平都揭開來。

“你說的沒錯。”惡鬼先生輕啟唇舌,應下了對他的所有指責。

他的話很輕很淡,好像一陣風就能擄走,江戶川柯南卻能聽到背景中癫狂的大笑聲。

“我就是最大的惡人,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這就是我的生存手段,日野雅史想。

他當然知道這些伎倆不夠光明磊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的确靠這些手段捱過那段陰冷難走的地獄路途,腳邊途徑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山脈,他的腳步也不會停歇。

他是被放入密封罐子的蠱蟲,隻能通過搏殺和撕咬争奪唯一的存活名額,當然不可能把這種東西拱手讓人。

他挖出體内所有名為“善”的部分,在溫熱的鮮血即将濺上己身時閉上眼,在受害人災禍的詛咒即将靠近自己時捂住耳朵。

他走在光與暗的夾縫中間,前後都是陡峭的懸崖,警惕地審視每一個可能會将他擠下去的來人。

我們都是這樣的混合物,一半是冷漠無情,一半是卑鄙邪惡。*

江戶川柯南的處境和當年的他類似而不同,這孩子足夠聰慧,足夠年輕,也許這才是他願意對他另眼相看的真正原因。

向我走來吧,我會教導你,庇佑你,我會給你指出正确的道路。

向我證明,我的選擇不是錯誤的。

眼前的少年與印象中的自己緩緩重疊,無數過往的身影紛至沓來,在腦海中一一閃現,日野雅史閉眼定了定神,穩下心來。

“你知道經濟殺手嗎?”他誘哄似的開了口,意圖不純地想要眼前的少年共同墜落。

盡管本身隻是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江戶川柯南的博聞還是立刻答出這個詞的定義。

“經濟殺手?你是說那些通過僞造财政報告、操縱選舉、賄賂等手段從世界各國攫取金錢的……”

他突然一頓。

雖然說經濟殺手們通常披着經濟學家、銀行家、國際經融顧問之類的合法外衣,但并不意味着他們不會以另外的面貌出現。

操縱選舉?多麼熟悉的詞語,眼前人正在做的事情,某種程度上不就是這些嗎?他怎麼沒有早一點聯想到呢?

美國大集團的金庫和少數控制全球自然資源的顯赫家族的口袋,或者是與這類似體量的什麼機構。

他所面對的組織的規模就這樣擺在他面前,猙獰地嘲笑着他的短視和天真。于是最後一塊拼圖也到手,他推理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果然,你們想要推動常盤榮策上位。”

日野雅史笑而不語,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在江戶川柯南眼中,他的默認成了信誓旦旦的證據。

他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混濁的霧霾在其中翻湧,整個人的氣質也銳利得像一把尖刃,不會再有人将他與那位對孩童尚有幾分優待的陰郁警視弄混了。

東京警視廳搜查二課的日野警視,也許早就死了,也許從未存在。

江戶川柯南隻當他是默認,心涼了半響,無聲地抿緊了唇,手指掐得掌心幾乎出血。

知覺緩慢恢複,他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這場雨的寒冷,冰冷徹骨的雨絲裹挾着寒意向他襲來,鑽入他的骨髓,爬入他的神經。

怎麼會這麼冷呢?他想。

“這個國家就是這樣了,它從根子上就已經腐化,這些年輕人就是它的未來,除此之外一片漆黑,沒有其他的可能。”

“怎麼?你還要繼續為它效力嗎?還是說你想肅清這些蛆蟲和敗類?”

日野雅史的聲音是把磨人的軟刃,藏在胸前的匕首,不在最後一刻看不見血。

“你也接觸過那些虛僞的機構吧,國與國之間的私心是不可能抹除的,還沒摧毀組織就準備瓜分他們可能得到的利益,你覺得他們會就此罷休嗎?”

說到這裡他短暫地停了一下,很輕地笑了一聲,臉上卻沒有笑意。

他手指抽動一下,緩緩附上江戶川柯南手背,靠近的身軀像是守護又像壓制,在他耳邊低聲耳語。

“——那麼,要到我們這來嗎?”

“組織裡并不是沒有你這樣的先例,隻要你保密做得好,你重要的家人、親密的朋友就不會受到傷害。”

“不需要繼續做陰溝裡躲藏的老鼠了,不需要擔心會有人從黑暗中冒出來挑斷你的喉嚨,我相信以你的才能,很快就能拿到代号。”

日野雅史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江戶川柯南的手背,他寬厚的手掌握住幼小的手,以不可反抗之态完整地将它攏在手心。

他的手太冷了,罪人帶着地獄陰冷氣息的手拖着他的手腕,似乎要将他向下拉去。即使這樣親密的動作,江戶川柯南也沒有感覺到有絲毫溫暖傳遞過來。

江戶川柯南仰頭看向他眼底,隻覺得說出這些話的日野雅史好像不是對着自己說出口的,而是對着更遙遠處的某人。

以發白的水霧為背景,一同被淋成落湯雞的兩人看上去距離那麼近,可又離得那麼遠。

他從對方照不進光的瞳孔中看到小小的自己,緊皺起的眉眼讓他看起來老氣橫秋,滿盈怒火的眼中盛着一個更小的、看着甚至有些瘦弱可憐的對方。

他突然明白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感的來源,以及對方對自己莫名其妙地優待的原因。

“……陰暗的明明該是你們才對。”

嘶啞的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中壓出,帶着那些不得安息的魂靈的血和淚,尖銳地指責眼前的罪人。

“你們憑什麼能說出這種話啊?”

“因為自己的苦難就能心安理得地踐踏他人?拿着被傷害的疤痕作擋箭牌助纣為虐?”

“開什麼玩笑!”

“從被害者搖身一變成為加害者的瞬間,你們就隻是伥鬼了!”

“對那些無辜的人下手時,看着他們驚恐萬狀的眼,和眼底留下的那個帶着血腥味的冰冷儈子手,你就沒有想到過曾經的自己嗎?”

“難道隻有你的痛苦是痛苦嗎?明明他們也是鮮活的個體啊!”

雨越來越急了,噼裡啪啦地敲在兩人身上,刺得人連眼都睜不開。

急促的暴雨似乎要洗刷人間一切罪惡,連天的白霧像雪一樣遮蔽了陰暗的天色,給世界籠罩住一層童話般夢幻的輕紗。

似乎有什麼東西藏在胡亂拍打在臉上的水珠中,順着臉部輪廓一并滑下。

江戶川柯南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無邊的怒火籠罩住他,回想起這段時日以來各種惱火事,每一件都令他作嘔。

這些淚不是他的淚,是無數連哭泣的機會都沒有的魂靈借他的身體發洩自己的冤屈和不甘,怨怼地望向背棄的同伴。

連日野雅史都被他發紅的眼角愣怔片刻,看着這個長相幼稚的孩童發狠的模樣,脆弱得他一手就能折斷的脖頸都爆出幾根青筋,把全身的氣力都用在與他相抗上。

明明已經如此脆弱了,明明已經這麼無力了,還是為他人的命運而努力掙紮着,不肯低下自己挺直的背脊,不肯向黑暗搖尾乞憐。

黑色的陰影是高大巍峨的巨山,光是仰望就讓人心生畏懼。那些不向它折服還要試圖反抗它掀翻它的人,是多麼的愚蠢啊。

如果放在過去,他大概隻會在心裡譏笑對方連自己都顧不上,還有餘力去在乎别人。

這一刻他卻能想到更多,他明白,對方心中堅定的信念不容折斷,是他輕視了這些他不曾擁有的東西。

日野雅史腦中不由得刷過遙遠的記憶片段。

“真的不試試嗎?”金發研究員聲音似有遺憾,臉上卻還挂着笑意,似乎早已預見他的最終選擇。

“你是天生的掠奪者,我很期待你成為同事的那一天。”

躺在實驗台上的實驗體别過了頭,他的力氣隻夠他做到這種程度,連擡手捂住耳朵都不夠,阻止不了撒旦的低語鑽入耳蝸。

地下的實驗室總是燈火通明,白天黑夜分不出界限,痛苦造成的昏厥比自然情況的入睡更頻繁地降臨,拼命爬向的盡頭也不過一個“死”字而已。

該怎麼選擇呢?該怎麼選擇呢?

是任由屍體爛在泥裡?還是去做為人驅使的伥鬼?

從未有過的不甘心和陰暗的嫉妒成為熊熊燃燒的火焰,将他架在十字架上炙烤灼燒,這具情感豐沛的胸膛首次孕育出的居然是這樣低劣的情感,想想真是讓人發笑。

不成人形的鬼魂在火焰中嚎叫着,燃盡的煙灰被他混着血淚服下,吞噬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将自己變為手上的第一滴血。

通天的大道已擺在面前,就算知道盡頭是血污與噩夢交織而成的地獄也無所謂,就算知道自己會堕為惡鬼也無所謂。

一切都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已經不會有比作為耗材死在這角實驗台上更糟糕的事情了!

自身難保,無心他顧。

白蓮随手投下機遇,受苦的罪人緊握住天穹垂落而下的蛛絲,紮手的倒刺陷入皮膚,血液蜿蜒下滑染紅了純白的線,于是他的人生也就這樣,從光明緩步邁入黑暗。

再沒有回頭的機會。

一定要爬上去……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所有念頭都被抛開,隻留指向原始生存的欲望。積壓了十幾年的,那些曾經無法理解的情感都成為化作動機的燃料,那些他本就不視為同類的人被踩在腳下成為他向上爬的天梯。

于是刀子捅入心髒,手指敲下代碼,瞄準鏡中爆開血花,火藥堆處房屋倒塌,實驗台上肢體被切割,選舉秀裡聖人被枉死……

火焰和血腥中走出一支腐爛開敗的玫瑰。

日野雅史恍然過來。

黑暗與痛苦永伴己身,原來他從未真正逃離。

如果當年他不曾走入那條街巷,是不是現在就不會落入這樣前後呼救無門的境地?是不是他就可以用另一副更加真摯的面貌去面對那些對他交付真心的人?

是不是他就可以在陽光下對他們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

可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慈悲為懷的善人,如果不是組織把他團吧團吧收拾後抛入警校,他一輩子都會離這些人遠遠的,絕無可能接觸到這些閃閃發光的靈魂。

他不會想要去認知他們,不會嘗試踏入自己未知的領域,隻會蜷縮起來,任由蛛絲結作繭身将自己密不透風地包圍。

動搖星星點點地侵蝕着他的心髒,遠方的風穿堂而過,殘破的心髒像風箱一樣發出空洞的“呼呼”回響。提線上的木偶用力掙紮,盡管連反叛的意識都是由操控的主人植下。

他突然意識到,江戶川柯南、不,工藤新一不是日野雅史,不是米山優二,同樣的處境并不意味着同樣的選擇,他是獨一無二的人,不可用過往經驗去輕易推斷。

而這樣的人,居然也曾在他的生命中路過。

就算貶之塵埃,依舊堅韌不拔,始終心懷希望。

是東京本不該有的璀璨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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