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十二
這讓我想起我初中時從宿舍搬出去,穆慎修過來充苦力,一個人單手拎兩隻大号旅行箱下樓,氣都不喘。期末時教室裡不能留書,得帶回去,也全仰仗穆慎修。作為回報,我肚子上的肉不知被他捏了多少次,早練就了金鐘罩的功夫。盡管這并不能讓我挨打時不疼。
車載時間顯示是淩晨三點,大馬路上一片空曠,偶爾有摩托車飛馳而過。
我對穆君野最深的印象是他有一輛金色的哈雷,經常騎着它環城兜風。蔣廖說坐穆君野的摩托得冒着脖子被折斷的風險,但奇怪的是他還經常去坐,一點都不怕死。
想到這裡我就問穆慎修:“穆君野今年真不回來了?”
“他其實已經到這裡了。”穆慎修說,“你問得好。我該給他打個電話,問他在醫院有沒有認識的人。”
穆慎修一路都在和我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從前窗玻璃窗上看到自己仿佛剛從海底撈裡兜上來。我說道:“淩晨三點,不太好吧?”
“放心,這個點他絕對還沒睡。”
穆慎修開了藍牙,在等紅燈時找到他号碼,鈴響了一會兒,就接通了。
“喂?有事?”
穆君野的聲音帶着縱欲後的疲憊,還有那麼點黏膩的情色感,讓我有奇怪的聯想。
“你在市醫院,有沒有認識的人?”
“有啊。咋,你肛漏了?”
一時車内一片死寂,我偷瞄了穆慎修一眼,他還沒惱羞成怒,不過也快了。
“講話注意點。我旁邊是小深。”
“小深?你出什麼事了?”
穆君野正經起來,我虛弱道:“你侄子被人暴打了一頓……”
“我靠。穆慎修你怎麼照顧小朋友的?”
“是沒照顧好。”穆慎修道,“所以你有沒有?”
“有有有。我這就去安排,好吧。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