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句震徹心扉的“秦遠辰同學請跟我交往”後,祁初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鳄魚的眼淚瞬間憋了回去。
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他現在的心情就是,發現自家門口有瓜吃,走進一看——哦豁,好像還是自己的瓜。
等他切瓜刀都拿好了才告訴他這是鄰居家的瓜。
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連帶着眼前的那個滿臉欣喜的alpha也面目可憎了起來。
秦遠辰轉學過來還沒一個禮拜,這你才見着人家幾面就要人家跟你交往了?
在祁初的眼中,這種之前從來沒見過的alpha的臉上就寫着大大的四個字——“見色起意”。
不可以,祁初視線緊緊地黏在秦遠辰的身上,不可以答應這種一看就不太正經alpha的追求。
但不知道是不是祁初心底想得太認真了,以至于他心裡所想的不由自主地從口中蹦了出來。
“不可以。”
此話一出,捧着玫瑰的那個alpha、沉默不語的秦遠辰以及躲在寝室樓下的陰影中看熱鬧的人群都愣住了。
唯一沒有愣住的人是祁初。
他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話。
直到注意到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到他身上的時候,祁初才意識到有哪裡不對。
“怎麼了?”
他雙手插着衣服口袋,一派冷漠的酷哥樣兒。
看到平常一貫溫和的祁初臉冷了下來,周圍人都噤若寒蟬,生怕觸了黴頭。
那個捧着玫瑰花的alpha甚至開始低泣起來。
祁初滿頭的問号,沒有搞明白這好好的一個告白現場怎麼突然就變成霸淩現場了。
秦遠辰有說什麼嗎?
隻有秦遠辰看出了祁初酷哥臉冷漠表皮下的不在狀态,于是解釋道。
“你前面說,不可以。”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如同清澈的溪流,在衆人的心谷上流淌。
本來還隻是瑟縮低泣着的那個alpha,一聽到秦遠辰這聲意義不明的笑聲,眼淚是止不住了。
他猛地轉身,把懷裡的玫瑰花丢到了祁初懷裡,甩下一句“祝你們幸福”,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祁初甚至都能看到,那個alpha的淚花在燭光中熠熠閃耀。
不是,現在的alpha都這麼經不起打擊的嗎?
搞這麼大排場等這麼半天,這不到半分鐘就放棄得輕易?
就算被拒絕了也别哭啊,一個alpha哭哭啼啼的做什麼?
而且……祁初看着旁邊秦遠辰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心髒砰砰跳。
同學你誤會了啊!
現在就留他和秦遠辰兩人在心形的蠟燭前,很尴尬的好不好!
他現在放下懷裡的那捧玫瑰也不是,不放下那捧玫瑰又顯得暧昧。
祁初懷裡的這哪是什麼玫瑰,分明是棘手的火把。
他捧着懷中鮮紅的玫瑰花束,在秦遠辰帶着笑意的目光下都快尴尬成了一個雕塑。
“咳,這該收拾掉吧。”
祁初轉移着話題,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莫名其妙地蹲了下來,神智恍惚地去吹滅地上的蠟燭。
他還沒來得及把第一個蠟燭吹滅,就感覺視野一暗。
大片的陰影把他整個人都給籠罩了。
祁初一擡頭,對上了德育主任“慈愛”的目光。
德育主任先是看了看地上擺得整整齊齊的心形蠟燭,又瞥了瞥他懷中盛放的玫瑰花,再瞟了瞟站在一旁的秦遠辰,随即便對他展露出個笑容來,溫和地說道。
“這位同學,跟我來一趟德育室。”
不是,老師你聽我解釋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
嘤。
—
任由祁初在德育室中費盡了口舌,德育主任還是對他的說法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老師,真的,他是我室友。我要是對他有什麼想法,哪還需要大費周章地到寝室樓下搞這些,我直接寝室門一鎖——”
祁初說着說着,自覺失言,立馬閉上了嘴。
“行吧,你之後自己注意點。”德育主任眉頭皺得更緊了些,“要是今後再讓我看到你有相關的行為的話,我會跟你的班主任溝通讓你和那個同學不住同一個寝室。”
本來還蔫巴巴的祁初聽到他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順理成章地跟秦遠辰分寝室住,還有這等好事?
“老師,我前面說謊了。”祁初舔了舔嘴唇,改口極快,“我對那個同學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定終身,身心和魂魄都被滿心滿眼地在他身上,對他欲罷不能,一旦看不見他我就茶不思飯不想的,我懇請組織用強制性手段來讓我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