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的語氣溫柔,人偶聽到這句話,發出一聲冷哼。
“少廢話,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一直在傾聽雙方談話的宿則陡然間感覺到月光在眼前的泛起漣漪,風也在此刻停止流動,周遭陷入寂靜。
等到他凝神聚氣想要再次感受時,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石橋之上,留在原地的人偶出現了細微的裂痕,它轉過頭看了宿則一眼,眼中的光芒瞬間灰暗。
緊接着,人偶的軀體瞬間七零八落,沿着石橋往不同的方向滾落,最終消失不見。
眼前的一幕發生的猝不及防,宿則哪裡還不明白,時間停止流動的那一刻,是戚月在他身邊施展了某種陣法,将他排除在外。
戚月并不想讓宿則知曉她和人偶的談話内容。
戚月看了宿則一眼,随即沿着石橋向下走去,宿則望着已經走下橋的戚月,掩藏起眼中的落寞,最終也走下橋去。
……
臨城的客棧内,宣昀閉着雙眼,端坐在床上,蓦然間眉頭緊皺,吐出一口血。
他睜開眼睛,保持着原有姿勢,數息之後,才擦幹了嘴角的血漬,随後起身下床,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
從他的房間向遠處俯瞰,可以看到李鴻玉等人落腳的小院,如今借着月色,能清晰的看到李鴻玉坐在院内的石桌旁,不停的向門口張望。
不久之前,石橋之上,他借着人偶,和戚月談話的場景,仍舊曆曆在目。
“少廢話,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要替死傀儡。”
人偶聽到此話之後,聲音變得尖銳,“不可能!”
“你再說一遍?”
戚月的語氣充滿危險,可惜人偶并沒有聽出來,它仍舊站在原地,叉着腰,龇牙咧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兇狠。
“你說的容易,你以為……呃呃呃”
戚月欺身上前,将人偶從地上撈起來之後猛地壓在欄杆上,一隻手掰着其身體,一隻手抓緊頭部,使勁往外拽。
“你就算拆了我,你說的事也沒可能!”
戚月聽完這句話,松開了握緊人偶頭部的手,随後将人偶扔回了地上。
掉落到地上的人偶剛要松一口氣,沒想到接下來的話,又讓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我就殺了李鴻玉。”
“你敢!”
人偶的聲音充滿憤怒,戚月望向它,目光嗤笑,“我有什麼不敢的?”
人偶憤怒的大叫,“修真界人受因果焚身,你若真的這樣做了,必會遭受天譴!”
戚月聽到這句話,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人偶,“從我決定下山那刻起,就已經踏上因果焚身這條路了,但我既然做了,便不會後悔!”
“俗話說先禮後兵,辦法給你出了,你不領情,那就隻能動手了。”
鋪天的金光圍剿而下,将站在原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偶緊緊兜住,随後滿地的金光急劇緊縮,最終化為一抹金光,沒入人偶的額間。
操控着人偶的宿則隻覺得心髒被什麼緊緊包裹,呼吸之間便恢複了正常。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戚月看着眼前不斷跳腳的人偶,想象着此刻宣昀的臉色,莫名有些好笑。
“放心吧大侄子,憑借我跟你姑姑的交情,我也不會真的要了你的命,不過是讓人偶爾難受的小玩意罷了。”
“你又不讓我動鴻玉,那我隻能動你了。”
緊接着她的語氣變得冰冷,“要麼你答應我的要求,鴻玉那裡,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要麼你無視我的要求,但我向你保證,你們兩個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在一起。”
回憶完畢的宣昀再次運轉功力,瞬間心髒處傳來一陣劇痛,同時他感覺到周身靈力運轉滞澀,境界仿佛被壓制了。
察覺到不妥的宣昀,第一反應便是向姑姑求救,可是當他拿出通信玉佩時,又産生了猶豫。
不行,此事不能讓姑姑知道。
“我要替死傀儡。”
戚月的話語仍舊在耳邊回蕩,想到這的宣昀差點再次吐血。
她當替死傀儡是地攤上随處可見的大白菜呢?
先不說制作傀儡,需要耗費無數的珍貴材料,單說這具有某一功能的傀儡,制作起來更是耗時耗力,更何況還是這種能在關鍵時刻抵擋緻命攻擊的。
但是宣昀想到了戚月說的話,眉頭緊皺。
雖然戚月與李鴻玉相識,但是說要殺了她的時候,神情不像在開玩笑。
有關于李鴻玉的一切,他都不敢賭。
幾番權衡之下,宣昀做出了選擇。
……
戚月走下石橋的時候,李沂清和江複軒正站在街道口。
看到戚月過來,江複軒先行開口,“鐘承早早的帶人來,把李雲霆和李逸興接走了,左右我們無事,便在這裡等你們。”
“師妹,陪我走走吧。”
随後趕來的宿則聽到了這句話,他向李沂清告了禮,便和江複軒一起離開了。
李沂清走向不遠處的河邊,戚月跟在他的身後。
河邊的熱鬧早已散去,此刻空無一人,寂靜非常。
石橋的欄杆上挂着許多小小的燈籠,各色的燈光随風起伏。
戚月眼尖的發現,師兄的腰間懸挂着一把樣式小巧的匕首。
她敢确定,來臨安之前,她從未見過這把匕首。
“師妹。”
李沂清身上的酒氣并不濃厚,但是嗓音卻帶着些醉意。
“上次沒機會講的故事,這次我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