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不行,得用流水沖。”
宋紹淮反應最快,直接将人拉去了洗手間。
嘩嘩的水流下,宋紹淮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小心翼翼托着她的掌心,眉心自剛才起,就沒再撫平過。
“怎麼會翻你手上的?”
“是我自己撞上去的。”岑嘉實話實說,任濤那通電話攪得她心煩意亂,起身時沒注意服務員來上菜。
宋紹淮吸氣聲重了些,想說她幾句,但一見通紅的手背又隻好作罷,轉而問她:“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疼自然是疼的,可更難受的是她心裡,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不急,再沖一會。”宋紹淮讓她繼續沖别停,自己則給任濤打電話,讓他去買燙傷藥來。
電話挂斷沒多久,手機又響了,宋紹淮以為是任濤,直接接通了。
“是我。”電話那端傳來了林茵的聲音,“我聽任濤說了,嘉嘉的手怎麼樣了?”
宋紹淮還未回答,一旁的岑嘉伸手關了水。
“我們回去吧,我真的沒事了。”
宋紹淮隻能匆匆挂斷電話,專心對付不聽話的人:“再沖一會,等任濤把藥買來塗上了再回去,聽話。”
“好吧。”岑嘉隻能老老實實重新将手放回水裡,幾秒後,她偏頭看向宋紹淮,“你和林茵姐,什麼時候……”
宋紹淮不太想談林茵,打斷了她:“先顧好你自己。”
沒多久,任濤送來藥,宋紹淮仔仔細細幫她塗好,随後看向任濤:“麻煩你幫我打聲招呼,我們先回去了。”
任濤看出他對岑嘉寶貝得緊,點頭應下:“行,沒問題。”
待兩人走後,任濤接到林茵的電話。
“她手怎麼樣了?”
“放心吧,塗過藥沒事了。”說着,任濤還不忘打趣她,“話說你對這未來小姑子還挺上心啊,這電話一通接着一通的,你怎麼不直接打給宋紹淮啊?”
林茵不好直說:“打給你不也一樣?”
“哪裡一樣了?”任濤說着說着就沒個正經,“話說什麼時候能請我喝喜酒啊……喂?”
林茵把電話挂了。
任濤卻還在笑:“真無情,利用完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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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明顯要比白日裡氣溫低,不過,吹來的涼風裡卷着一股烤地瓜的香味。
岑嘉聞到了,一邊搓了搓手臂,一邊又仔細嗅了嗅:“好香呐。”
“想吃?”宋紹淮也聞到了,脫了外套披在她肩上,說,“走吧,過去看看。”
賣烤地瓜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阿婆,給岑嘉挑了個最大的:“這個行嗎,姑娘?”
岑嘉本想說她吃不掉這麼大的,想換個小的,但宋紹淮已經掃碼付錢了。
拿到手裡還是燙的,她兩手倒了幾下,最後還是放回了袋子裡:“算了,還是涼會再吃吧。”
宋紹淮隐隐笑了笑:“饞貓。”
“什麼?”岑嘉沒聽清。
“沒什麼,走吧。”
酒店距離不遠,兩人就這麼并肩往前走。
過馬路前,岑嘉又摸了摸烤地瓜,感覺沒那麼燙了,她剝了皮,小口小口吃着。
其實她也不是很餓,就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才想靠食物來填補。
斑馬線前,宋紹淮下意識去牽她的手,摸了個空,才想起她兩手現在都在忙,無奈笑了笑,手換了個方向,貼在她的後腰處,“走了,過馬路。”
快到酒店時,岑嘉吃完了一半,抿掉粘嘴唇邊上的碎屑,她說:“吃不下了。”
“給我吧。”宋紹淮接了過去,揭掉剩下的皮,沒有猶豫,一口咬了下去。
她好一會才吃掉一半,他幾口就解決了。
岑嘉忽然又想起以前,喝不完的奶茶,吃不完的小蛋糕……最後統統都是他幫着解決的。
宋紹淮吃完擡眸,她慌忙挪開視線。
“手還疼嗎?”
“哦,好多了。”這次是真話,藥涼涼的很管用,再加上她的心思也不在手上了。
“那就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
車水馬龍裡,人來人往中,走馬燈似的,宋紹淮眼前忽然閃過同她彼此陪伴的這十年。
他們間的感情無人可替代,誰都不可以。
正欲開口,岑嘉忽然喊他。
“哥,我想跟你坦白件事。”
宋紹淮停下看她:“什麼?”
岑嘉擡眸,鼓足勇氣:“我确實有喜歡的人了,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