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在清輝殿輕雲也被聞臨淵扒過衣服,可是這次是輕雲要脫去聞臨淵的衣服洗澡作為報複,輕雲還是有些緊張的。系帶在掌心打了滑,她不得不将另一隻手撐在對方腰側穩住身形,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對方繃緊的肌肉線條。
畢竟這是她在借機捉弄和調戲一個魔頭呀。蟲鳴聲忽然在蘆葦蕩裡拔高,恰似輕雲心裡壓抑不住的心跳。
月光下,聞臨淵結實寬闊的胸膛暴露在輕雲跟前,輕雲覺得自己的心還是沒骨氣地跳了起來。幾道并不明顯的疤痕斜貫過肌理分明的腹肌,反倒給這副身軀平添幾分野性的美感,水珠順着人魚線滾落,在她鞋尖濺開小小的暗花。
聞臨淵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讓輕雲不由得有些面紅耳赤。她強迫自己盯着對方鎖骨下方那星形寶石墜子,那抹暗紅在冷白肌膚上顯得格外誘人。
想想也是,他僞裝成魅影以後成天在山林裡奔跑,身材能不好嗎?輕雲胡亂想着,耳垂已經燙得要燒起來,卻還要故作鎮定地去解對方腰帶上的玉扣。
聞臨淵雖然保持着面不改色,但是他的胸膛仍舊掩飾不住地上下起伏着。當輕雲冰涼的指尖無意劃過他的腹肌時,他的喉間終于漏出半聲壓抑的吞咽,然後又立刻被壓抑揉碎在湖邊拍岸的浪聲裡。
真要脫褲子嗎?不要吧!輕雲攥着衣帶的手指微微發抖,夜風掠過蘆葦的沙沙聲此刻格外清晰。月光透過雲隙在聞臨淵蒼白的鎖骨上流淌,這個平日嚣張的大魔頭此刻安靜得像個琉璃人偶,自己卻害羞得連他腰間玉扣都不敢多看,她覺得自己完全是高估自己的邪惡程度了。原來她終究不能和聞臨淵一樣無恥,想随便捉弄别人就作弄别人,她洛輕雲還是些道德底線的,但是想要試驗出聞臨淵到底是不是僞裝成魅影,她就得膽大一些。
雖然天色很暗,即使全将聞臨淵脫了,她什麼也都看不到,但指尖觸到的錦緞溫熱仿佛會灼人,使得她雖然顫巍巍地閉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擂鼓般的心跳也在寂靜裡被自己聽個分明。
“怎麼回事?”她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跳故意拔高聲音,尾音卻洩出幾分顫意:“大魔頭,你的身材不怎麼樣嘛,你若再不醒過來……”
聞臨淵呆呆地看着她,眼眸裡藏着光。青草混着聞臨淵身上神秘暗香的氣息萦繞輕雲鼻尖,輕雲強迫自己的指尖懸在對方腰帶的玉扣上打轉。三隻螢火蟲停在她發間珠钗上,似乎在為膽小的她加油打氣。
她急促地咽了兩口唾沫,鼓足勇氣道:“我現在就要脫你褲子,然後扔你到湖水裡喂王八!”
輕雲的手指觸到聞臨淵腰帶的時候,她聽到四周一片安靜的振翅聲,忽然眼前僞裝的失魂之人喉間溢出一聲輕笑,聞臨淵的手掌突然扣住她手腕!
“這麼着急想要夫君我不如明說?”聞臨淵壞壞道。他故意将眼前窘迫的小人兒往懷裡帶,果然聽見懷中傳來小獸般的嗚咽。
嗷嗚~~
輕雲氣急敗壞地睜開眼,看到了聞臨淵一臉壞笑。
輕雲将對方眼底流轉的詭谲看得清清楚楚,她瞪圓了杏眼,被攥住的手腕還在發燙。“你,你果然是裝的!”輕雲跺腳。
輕雲一臉大仇得報的樣子,她拽住對方衣領,發間步搖叮當亂響:“聞臨淵,你中計了!你終于被我的激将法激得被迫醒過來了。你是不是一直都是清醒的,你從來都是在假裝變成了魅影對不對!”她越說越得意,指尖幾乎要戳到他鼻梁。
聞臨淵臉上一陣壞笑,月光勾勒出他微挑的眉峰:“倒也不是,夫人的熱情呼喚了我,讓我的軀體徹底蘇醒。”他故意拖長的尾音在夜露中震顫,喉結随着輕笑滾動。
輕雲指尖抓着對方衣襟,湖水弄濕了的裙子纏住她的腳踝:“我什麼熱情,聞臨淵,你告訴我,你究竟什麼時候醒的?”聞臨淵隻是看着她輕笑,當破碎的質問被清涼的夜風揉皺時,輕雲突然意識到自己仍攥着對方的腰帶,她慌忙甩手卻帶起聞臨淵一串銀亮的笑聲。
聞臨淵沒有理會她,笑着轉身往湖邊走去,在月光下開始脫去了外衣。玄色織錦落進蘆葦叢發出輕響,聞臨淵逆着月光走向湖岸,精壯背肌随步伐起伏如暗潮。他忽然駐足回眸,浸透汗水的裡衣和褲子順着肌理滑落,在輕雲驟然收縮的瞳孔裡堆疊成蛇蛻般的陰影。
輕雲害羞地閉上眼,還伸出手掌捂住緊閉的眼睑,她不知道怎麼辦時,耳畔卻傳來聞臨淵光腳踩過草葉的窸窣聲音,以及他沒入水面時滿足的喟歎。
碎銀般的月光在漣漪中重組,她聽到了不遠處水面傳來的水聲。她數到一圈又一圈咕隆聲時,終于聽見遠處傳來破水聲。湖心浮沉着玉白的身影,聞臨淵仰面舒展四肢,當他在水中站立時,潑墨長發在月光下甩出亮光的水珠。
輕雲睜眼,原來聞臨淵已經去到了湖水中心裡,在湖水裡快樂地洗起澡來了。
看到聞臨淵如此自由坦然,輕雲咬碎齒間顫抖的呼吸,學着放松了下來,摸索着走向蘆葦深處,穿過蘆葦來到另外的一個湖邊角落,惬意地将自己整個人都埋進水中。脫下身上的絲縧任其墜入水面的刹那,湖水的冰涼的觸感反而激得她渾身戰栗,她這才驚覺湖水早已被月光冷透。
當脫下最後一件絹衣讓其随波漂遠,輕雲将自己沉入湖面的月影破碎處。過了一會,她漸漸适應了水溫,感覺湖水開始變得溫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