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沉舟被突如起來的罵聲皺了眉頭。
船夫直在一旁歎氣,沒看到鲛人就算了,怎麼就撈上來一個瘋婆子。
他望着夏幼清一頭海藻的臉,納悶的撓了撓頭。
夏幼清吐了一口沙子。
又抓過船家遞過來的清水涮了幾口,這才發現自己處于藍海之中。
日他奶奶的風鶴唳。
她擡頭飲了一口水,涮了涮一嘴的魚腥味,朝周圍細細的審查起來。
一望無際的海水,出了藍玉相接的天海,連一絲雜色都不參雜。
“大哥,這是哪?”
她向身邊的人提問起來,話未了,便看見那站在船家身後如月姣輝的羽沉舟。
“哎呀!你怎麼在這!羽沉舟!”
夏幼清一拍大腿,高興的把杯子一扔,朝他沖了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亢奮不已:“你沒死啊,真好,是在是太好了!”
羽沉舟盯着她,恐惑萬分,那日他被那風鶴唳派人用了調虎離山,正在追逐半途中,忽的覺得全身無力,吐出一口血來,便昏死過去。
他昏死後過了很久,才緩緩蘇醒過來,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他凝着唯一的靈氣,趕回謝府,這才知道,風苃被風鶴唳帶走了。
當他趕到的時候,他隻看得山崖上剩得一灘血迹……許是風苃糟了風鶴唳的毒手。
他心下一涼,怪不得自己會忽然昏厥,但他又因自己未死而感到好奇迥異。
他不是沒有經受過此般罪痛,上次風苃在謝府受傷的時候,他也是如此。
他是風苃的契使,雖是候補,但也同樣具有華胥血契,這血契簽契者血液交融,鍊接契者與契使,一方出事,另一方也會同樣受過。
血契契約之一,便是保護不住自己的契主,自己連命也會跟着契主一起消亡……
如今風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羽沉舟觀察着她,感受着夏幼清手心裡的溫度,心裡暗暗琢磨,風苃怎麼還好好地活着呢?
羽沉舟和她展開一絲距離,有意的遠觀着對方。
顯然産生疑問的不止是他。
夏幼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卻驚奇的發現,之前的那塊傷口,似乎沒有血流出來了。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身體。
若是死了,難不成又穿越了?
若是沒死,光是那歹毒的風鶴唳的一劍,她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
那剛才迷迷糊糊的空間之中,又是誰在與她說話?
如今坐在一尾橫舟之上,她看着一臉茫然盯着自己的羽沉舟,和着他身後啞口無言的船夫,忍不住的摸了摸剛才撞在船身上的腦袋。
她有點憂愁的想着,有點疼。
夏幼清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羽沉舟,她接過來他端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便急切的就向他問起來。
“羽沉舟,你是活的還是死的?”
她抓住他的手腕,羽沉舟的溫度從皮膚上傳遞到她的手心,夏幼清看着他沖自己笑了笑,便定下心來。
“你是活的?我就是沒有死咯?”
“真是奇怪,那個風鶴唳明明就殺了我……”
夏幼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摸着自己原本被刺出一個大洞的胸口,觸及溫軟,柔柔綿綿的胸部并無任何坑陷,“難道我是在做夢?”
她有些奇怪,四處朝看了一眼,見那船塢并無可躲藏之處,于是自己走到一個角落,沖着羽沉舟拜托道,“羽沉舟,你轉過身一下。”
看得羽沉舟一臉茫然,她隻得無奈解釋,“我看一下我自己到底怎麼回事。”
羽沉舟愣了一下,便立即反應過來,他背過身去,她又囑咐道,“我沒提醒的話,你不準轉過頭來啊。”
說完,她又偷瞄了他一眼,一邊背過他,一邊翻開胸口的領子,一邊低頭試圖去看自己的心髒之處,第二次看這具身體,那圓滾滾的小兔子明顯讓原本平胸的夏幼清還是有些不太習慣,她不由得從鼻腔中露出自己的疑問來。
“嗯?”
夏幼清臉扭成一顆麻花。
“我明明是被風鶴唳殺死了?為什麼連傷口的疤痕都沒有?”
她轉過臉來,沖着羽沉舟尋求答案,“你知道嗎,你那晚放的信号彈,結果燒着了謝生辰的房子,就是謝瑾之的叔叔,他媽王夫人第二天就來抓我們倆,硬說是謝瑾之放的火,雖然這麼說不對,但是你可把我倆害慘了……好在後來……樊木就來救我們了……”
說道樊木,她停頓了一下,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樊木,樊木你認識嗎?”
羽沉舟搖了搖頭,夏幼清眼神變得失望起來,她隻是想知道,若是樊木真的也和她一樣,穿越到這裡來,是不是除了那個風鶴唳以外,還有人認識他。
總不能一切是大夢一場,這些經過隻是她殘存在腦部意識中的妄念愚夢,過境幻影,無人知曉吧?
“你那天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