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鶴唳并不聽她細說,他忽略了羽鴻衣的來龍去脈,眼神又轉到夏幼清對面的三個健壯無比的鐵面男身上去。
其中一個鐵面似乎是認出了他,與同伴交流了幾句,便沖着風鶴唳做了一個禮揖。
“司幽族捕獵者拜見太巫。”
“吾王吩咐,捉拿風氏帶回司幽,沒想到半路遇到您親自前來,您不巧誤殺了我族人,我本應為兄弟複仇,介于吾王與您是聯盟好友,彼此合作之中,萬事以和為重,我們便不究此事,但您總不能再讓屬下們為難,來奪這風氏女子。”
這番話若是說給常人便可,甚至還會因理虧而退讓一步,但到了風鶴唳的耳中,便是不講理的了。
他根本不把對方看在眼裡,隻是低聲從鼻腔哼笑一聲,也不應答,這傲慢之資惹得那三人憤怒不平,但因迫于鬼王吩咐,隻得先忍氣吞聲。
一時間,三方僵持,夏幼清看得這三足鼎立,把自己和羽花二人團團包圍。
她的眼神在鐵面人和羽鴻衣的身上往複觀察,那羽鴻衣見着風鶴唳便紅了臉,八成和那精神病有點狗男女的關系,姑且算是一方敵人,隻是那司幽三人倒是讓她摸不到底。
那人頭上的額角莫不是魔族?
這墟海界倒是什麼物種都有。
夏幼清感歎的想。
她又有些期許這兩方快點撕起來,自己和羽花三人好趁機逃出去。
那名叫羽鴻衣的女子,卻旁若無人的開了口道:
“風鶴唳,要不要我現在就把她們抓起來?”
風鶴唳不回答,隻是背着手,站在榕樹冠頂上閑情雅緻的看着他們。
這一盯,方才挪到夏幼清的身上去,那前日被他殺死的風苃,現如今活蹦亂跳的站在人群之中,沖着自己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風鶴唳心下驚詫,他分明殺死了她,那把長劍輿鬼插進了她的心髒,他等着她徹底咽了氣,才把她扔到那星海之中,親眼見她沉入水底。
如今怎得複了活?
或是那羽沉舟找了什麼人化妝成了風苃,引導自己認錯了人殺錯了人?
他雖不常見風苃,但也認得她的長相。
在華胥王城中見過幾面,總愛跟着四王女風凜和小公主風霁月一起出現,與英氣逼人的風凜相比,少了幾分果斷骁勇,與甜美可人的風霁月相較,失了幾點純真無暇。
若說她的性格,便是任性妄為,蠻橫無理。
以至于最終錯殺了自己的契使萬木春,鬧得滿堂風雨,為此風鶴唳在風嘲月的指令下主持過她第二次的血契之式。
那新契者,便是這持蕭而立的羽沉舟。
夏幼清不知道他這次又打的什麼算盤主意。
她被風鶴唳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
她方才沖着他叫罵過後立刻後了悔,她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現代人,怎麼能和這殺人狂魔去複仇?又是在這種四面楚歌之下。
那鐵面司幽族看起來像妖怪,那名叫羽鴻衣的女人又美的如同仙界女神,這神出鬼沒的風鶴唳又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牛頭馬面,一天到晚窮追不舍要索自己的命來。
風苃真是個惹麻煩的家夥。
夏幼清琢磨着,風苃她媽到底是做了什麼可怕的錯事,引得了這幫兇神惡煞妖魔鬼,殺人還要誅九族?
她看見羽沉舟和花卷面色凝重,隐隐覺得這次當是又要再死一次了。
她還沒想好怎麼脫逃,那羽鴻衣便加快了速度和力道向他們進攻而來。
她朝着羽花二人各丢了一旋扇底風,趁二人躲閃之際,便沖向夏又清,眼見得她的鋒刃就要割裂自己的喉嚨,又一鐵環壓在她的金玉羽扇之上。
“太巫尚未發話,你怎得能去搶我們的獵物。”
司幽族最高大的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動作,沖着風鶴唳叫喊:
“太巫,您屬下擅自行動,可須得管教才是。”
風鶴唳的眼神已久落在夏幼清的身上,那一雙眼睛宛如雷霆,恨不得把她瞬間擊斃劈裂,繼而碎屍萬段。
見着夏幼清目光躲閃,他緩緩應到:“羽大公主可不是我的人,你們司幽族和她産生的誤會,我可管不了。”
說罷,他看戲一般,似是在玩弄着這兩派人馬,任憑他們之間敵對相沖。
而羽鴻衣卻對此番不以為意,她向前邁了幾步,對着那司幽三人說道:
“你把她交給我,我便不會難為你們。”
司幽族人聽得眼前女子便是羽族的公主,也不敢向前去搶,但也絕不肯放棄夏幼清的争奪權,二方人站在夏幼清三人的一左一右,對着她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夏幼清站在中間,生氣又好笑,一個個的都來要找自己算賬,互相争吵不休,誰問過她自己的意願了?
一氣之下,她便沖着衆人大喊一聲:
“閉嘴吧你們!誰也别想殺老子!”
她的狂語話音剛落,羽鴻衣的羽刃便從自己的頭頂飛過,沖向了司幽族人。
一時間,兩方交戰,又一次混亂不可避免,羽沉舟也加入了戰争,花卷勉強護着夏幼清,背後卻結實的挨了幾刀。
夏幼清左躲右避,隻恨得那樹上站着的風鶴唳,他分明是在利用羽鴻衣挑動兩方勢力,卻裝作自己為難的樣子。
好一個老奸巨猾賣國賊。
夏幼清磨牙鑿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