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苃,又怎得複活于世?
事件詭異,竟不能用常理解釋。
莫不是那風嘲月賤女人當年便欺騙自己?
風鶴唳想不清,自己從她手中逃脫是九死一生,受盡痛苦,才得以活命,難不成那羽沉舟也和自己一般舍得剝皮抽筋?
他風鶴唳是無魂野鬼一隻,羽沉舟隻不過是平常契者罷了,豈能與他一般?
如今捉了三人,他到是想要先問清楚,再查漏補缺,親手除去,以防風苃三人再存世間。
但羽沉舟喑人一個,也不能及時回答風鶴唳的問題,他隻是沖着他,眼底寒光,嘴角卻隐隐約約的提起,漸漸微笑起來。
那詭異的笑聲由小漸大,從他的喉嚨中“咕咕呼呼”的漫出來,像是鐵鈎在左右耳道内刮劃撞擊耳膜一般,直叫夏幼清聽得心底發寒。
風鶴唳見他笑的格外諷刺,似是在嘲弄自己如此蠢鈍,也不在意,隻是伸了手去看自己手腕。
夏幼清透透的看過去,他手腕上似乎有塊紅色的瘢痕。
“你死心吧,羽沉舟本就是個啞巴,怎麼可能會告訴你事中原委。風鶴唳,你問這些有什麼用?問不妨告訴你,你死了,我們都不會死!”
“哦,是這樣嗎。”
風鶴唳語氣平淡,并不在意花卷的戾氣,繼續與羽沉舟交流:
“那日你氣息虛弱,竟接不下我三招,看起來像是剛剛受了重創,羽沉舟,是誰傷了你?”
“當日可無司幽族人,謝家人也并不是你的對手,按你的本領來說,那軒轅國根本無人能傷了你,如果我算的沒錯,你如今傷勢并為痊愈,因此才降服不了天狗那畜生……”
風鶴唳緊了緊鎏金飛鶴的衣袍,夜寒風冷,他隻覺得身子倦怠疲憊,朝着門外望了一眼,玄黃使還未到。
他把視線迂回,聲音比方才更輕了些。
“莫非……傷你的是你的好主人——風苃?”
“我猜得可有錯?”
風鶴唳這番話,倒是讓夏幼清一臉茫然。
怎麼回事?
羽沉舟是受傷了沒錯,但風苃在她穿越前就已經死了啊,還是因為謝生辰的侮辱,撞牆而死,怎得就把他的傷賴在她頭上了?
夏幼清疑惑的看着風鶴唳,心裡飛速的盤算着,風鶴唳這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難道這神經病是打算從内部瓦解我們?
她忍不住去看羽沉舟,當時他又是在哪裡受的傷呢?
羽沉舟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得倚在木柱上,一臉謹慎防備,卻不敢和他目光相抵。
風鶴唳瞧了他一會兒,忽得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把脈,聽了陣,似乎是從他的臉上得到了什麼結果。
他滿意的開了口:
“風苃沒什麼能耐,可她怎麼傷的你這般深,似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
羽沉舟仍舊不去看他,風鶴唳察覺到他呼吸似乎加重了些,情緒有所波動,倒是正如他所預想之中了。
風苃能傷害他到如此地步,而羽沉舟又不會死掉的方法……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風鶴唳看着面前的三人,忽得又去把脈花卷,他的脈搏卻和羽沉舟的不同,脈象平穩無恙。
也就是說,他去殺風苃那夜,羽沉舟再前就差點死了,但花卷卻身體無恙,他殺風苃後,羽沉舟卻并無二次創傷。
這其間的差異便又讓風鶴唳有些不明白。
若說羽沉舟并不是風苃的原契使,若不受傷也應是他,怎得會是花卷呢?
也許這唯一的可能……
便隻有花卷與風苃并無血契之盟……
“風苃,你是怎麼失憶的?”
“我?”
夏幼清聽得風鶴唳又提起自己,忽得一哆嗦,她斟酌了下語句:
“我跟别人打架,不小心撞到牆了,暈了過去,醒來就失憶了。”
她見風鶴唳不回答,隻是盯着自己看,心裡焦急,又補了一句:
“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沒有騙你!”
風鶴唳聽得,剛想說什麼,隻聽見窗外一聲鷹啼,心裡便知道,樊木還是把玄黃部人帶了過來。
他不做聲,隻是高聲忽得笑了兩聲,一陣展翅聲過後,青鸾破窗而進,在茅屋之内飛了兩圈,後停落在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