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最近痨病犯了,太久不用血氣喂它,它便跟着我倦怠了,竟收不下一個小女子的命。”
“不至如此,輿鬼它乃天地之間的精粹神物,本身就有靈性,它連風嘲月都能切骨削肉,再怎麼也不會殺不死風苃這種普通女子。”
羽鴻衣辨析:
“許是她的心髒不在左邊,或者是與羽沉舟二人做了什麼不知名的交易……這其中的緣由不值深究,你不好出手的話,這次我來幫你殺了她。”
“不必。”
風鶴唳應聲未落,話還未起,卻忽聞外面高呼雜亂,便是一陣腳步慌亂之聲。
有人忽的沖進柴房,扶着門氣喘噓噓,沖着風鶴唳高喊西廂房走水了,他們主子還在裡面,跪着央求風鶴唳去救,羽鴻衣聞聲好奇,探到門前觀望。
“真奇怪。這二樓不就是鬼白的住處嗎?”
風鶴唳聽她如此之說,也跟去瞧望,隻見得那西邊二層小樓不知何時火光四起,幾個護衛裹了濕衣沖上,卻被狂旺的火舌襲的不能上前。
風鶴唳觀象方覺不對,待他回頭,卻見那羽花二人不知被誰割斷了繩索,正架着風苃從窗口逃走,而那窗外,有一束發黑影一閃而過。
然而他們的動作雖快,卻趕不上羽鴻衣的出手。
一陣羽針從她的扇底揚風而來,夏幼清還未逃出,無處可躲,羽沉舟迎身趕上,廣袖一揮,柴房間的橫梁忽的坍塌下來。
夏幼清還未來及反應,羽沉舟便攜了她的身,越窗而出。
夏幼清被羽沉舟擁在懷中,連忙擡眼朝那救命之人看去,而這驚鴻一撇,卻是一眼萬年。
那一瞬間,全世界的混亂趕不上夏幼清的心跳,她的身後是狂怒奮起的追兵,是人聲鼎沸的火光,是風鶴唳羽鴻衣的陰森鬼面。
而那人的背影卻映在她的眼前。
她隻覺得這顆心髒忽的停住了跳動,她就像一隻八音盒中壞掉的玩偶一般,一切都隻等着樊木為她擰上旋鈕,她的生命才能複蘇回來。
“樊木。”
夏幼清輕聲呢喃着他的名字,一切的委屈,對于樊木的質疑和怨恨與愛意,一瞬間凝在心頭,讓她難以說明。
但事情根本不會讓夏幼清把委屈全盤拖出,下一秒,羽鴻衣的怒喝就踏破雲霄而來。
“大膽賊人!往哪裡逃!”
羽鴻衣的飛刃卷着木屑雜片從坍塌出飛射出來,樊木左右躲了幾下,沖着遠處竹林深處逃去,
羽鴻衣窮追不舍,隻把那片竹林削得節節倒塌。
夏幼清還在擔心着逃離的樊木,卻不知身後的風鶴唳早已追上他們。
他從後一掌把羽沉舟打退十米,夏幼清從他的臂彎裡甩出來,肩膀落地,摔了個左邊肩胛骨碎裂。
她剛從巨大的痛楚中緩過神來,便又被風鶴唳的輿鬼破風奪命,電光石火間,一雙金屬手套出現,憑空接下了他這奪命一劍。
“風鶴唳,不是每個人都會認你宰割,殺風苃之前,先來問問你小爺我肯不肯!”
花卷縱身一轉,把風鶴唳的力道卸去了大半,他趁着他還未抽回刀之時,迎面沖他擊了一拳。
風鶴唳并未後退,隻得扭頭避開,一個漂亮的仙鶴仰頸,便躲去了花卷的進攻。
他定腳穩固,忽覺背後一陣風聲,羽沉舟的玉蕭直沖着自己後頸劈來。
他傾身後踹,身前躲過了花卷的重拳,身後又一腳踹去羽沉舟的玉蕭,直把那蕭飛去十幾名米遠。
羽沉舟隻覺得手臂震麻直上肩頭,右手竟一時間動彈不了,忙換了手去拾蕭,卻緩了一步。
羽鴻衣半空落身,一把接住了它,她得意洋洋的沖着他顯擺,另一手又發出無形的風刃,羽沉舟隻顧得躲,卻仍被割得衣袍碎裂。
風鶴唳的下人把他包圍起來,他逃無出可逃,花卷被風鶴唳打的連連倒退。
遠處的樊木掙紮着,被玄黃使于野按着押了回來。
羽鴻衣罵道:
“我當是什麼賊人,原來是樊木,你趁亂搗什麼亂!”
樊木沒能逃掉,隻得沖着風羽二人,裝作嬉皮笑臉:
“原本想替你們殺了風苃的,誰知道砍錯地方了,讓這幾個家夥逃了出來。”
他剛想敷衍而過,卻聽得風鶴唳一聲陰沉喝唳:
“樊木!虎口奪食!找死!”
他擡手揚袖,樊木未來及躲開,被他隔空一掌,打的胸悶氣短,忽的從口中噴出一大口血來。
似是不敢相信般,他盯着自己的胸口和手看着呆了,夏幼清看得風鶴唳的輿鬼朝着他直刺而去,連忙抓了一把被風仞削掉在地的竹棍,連爬帶滾的想要趕去攔下,卻仍舊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