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沐雨勸道:
“今日也不早了,書的事以後再說吧,大家早就餓了,先吃些東西,明日再作打算。”
姬蘅坐在主席位,命人倒了酒,便開了酒席。
酒足飯飽後,衆人聽從姬蘅的安排,各自回了房。
夏幼清躺在床上睡不着覺。
她隐隐約約覺得有點奇怪,又因睡前喝了幾杯酒,便摸了黑,下床去小解。
經過庭院中時,她聽得有兩人在院内說話:
“已經救了一個,怎得又收留一個,萬一那司幽知道了,豈不是要打我們軒轅?”
“王爺喜歡那風姑娘,收留她妹妹,也是應該。隻是聽說那華胥族人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這要是都投奔到我們軒轅來,豈不是早晚要和司幽開戰?”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想的。”
“噓,别說了,王爺來了。”
其中一個侍女拉着對方躲藏離開,夏又清看得那姬蘅跟風沐雨二人由廊中轉出,走到庭中月下。
“你若是前日告訴我,我也便不救她了。”
“木已成舟,你又作何打算。”
月光下,姬蘅站在風沐雨身旁,癡癡的望着她。
“阿雨,若是你嫁于我,我便幫你殺了那叛徒。”
“你先殺了再說吧。”
“阿雨,你我自小便相識,我對你怎樣,你也一清二楚。女王已死,你投奔于我,我收留你,又救了你的兩個妹妹,你既然已知我意,又何必開除這些條件。”
“誰要你救了?”
“此話怎講?”
“姬蘅,我到你這來,是跟你談條件聯手的,不是讓你大發慈悲救他們的。
你我聯手殺了司幽,你幫我奪回華胥,等我坐上了王位,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華胥有你們軒轅要的東西。我自會找出來給你,但前提是我要先當上女王。”
“再說了,那《異山經》我都沒見過,怎得風霁月那丫頭就讀過了呢?”
“她不是說他的手下從洞中尋得?”
“你聽她胡說,那《異山經》是女王繼承後才能翻閱的東西,怎得就到了她的手中?”
“你是說……風嘲月她……”
“我不清楚,我母王本就寵愛風霁月,死前也并未立王儲,如今此般,真的不得不讓人懷疑……”
“可是那王儲不應由墟海五老參與定奪?”
“正因如此才愈加奇怪,風鶴唳殺進宮直至今日,五老并未有一人出現……任由司幽禍亂華胥……”
“這倒也怪事……風嘲月之前不是一直有舉辦和親之宜,怎得這次扣留了司幽族的王子,又聽信風鶴唳的讒言而殺了他呢?”
“我族自古與司幽聯姻,因為華胥女子多男子少,但這次和親之事卻有些蹊跷……
司幽王子入府後便調戲良家婦女,母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了,哪知這次居然迷了侍衛,跑到簌瑤姐姐的宮中去銀亂。
母親一直疼愛風簌瑤,這才一氣之下,殺了那和親王子。”
“那王子可是名為鬼彌?”
“正是,一個鬼迷心竅的狗東西。”
“我應是曾見過他……他長得一副細長眼睛,嘴薄如冰,聲音嘶啞,身體卻壯實高健,說氣話來狂妄又愚,卻實令人生厭。”
“你在哪裡見得他?”
“在幾年前的墟皇宣會之上。我父親病逝後,王位空缺,五老筮蔔問天,幾度商議後,才定了我兄長接任軒轅國君。”
墟皇宣會?
夏幼清聽着,有些好奇,這裡的王族居然用得不是繼承制,怎得一個國家的君王,要讓什麼五個老頭來算命看卦決定呢?
好在這姬蘅看起來對王位不感興趣,不然的話,又得是給兄弟相殘的好故事。
“你呢?如今五老不現,華胥女王的繼承可有進展?”
“什麼進展?風凜帶了剩下的兵力在前線失蹤,你有空問我有何進展?不如借我一些兵力,好讓我去殺了那司幽五鬼!”
“阿雨……”
姬蘅表情為難:
“你怎麼又說起這事了,我雖手上有些兵,但也不能随意調遣。攻打司幽的事情,我定會助你。
但眼下不是好時機,邊關蜚怪禍亂,司幽此時氣焰正盛,派兵不是一時的事,還需從長計議……”
夏幼清聽得二人方後都是一些戀人未滿的言語,沒什麼意思,隻好竊手竊腳的摸回了房間。
她在床上,盯着房梁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風沐雨表面上很疼風霁月,私下裡卻在害怕風霁月奪了她的王位。
《異山經》是女王繼承後才能翻閱的東西,為什麼林麓卻說是他在山洞裡撿的呢?
是風霁月在騙人嗎?
既然風嘲月死了,那墟海五老……又為什麼不出現選擇下一任王君呢?
是華胥國不用這套禮制嗎?
還是說司幽太過強大,那五位老人不知躲在哪裡去了?
夏幼清又想起來司幽族的可怕,那鬼白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燈。
然而更讓她心聲恐懼的,便是那個已經殺了自己兩回的風鶴唳。
既然他與風氏有仇,那其餘幾位王女……他應該也要斬草除根。
但華胥亡國已經半年有餘,風鶴唳為何現在才來殺她?
是找不到别人的下落嗎?還是因為不敢侵犯軒轅?
夏幼清越想越覺得事如亂麻。
夜月朦胧,灑在她的窗前,像是夏幼清的思緒,迷茫困頓,又有些冷瑟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