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周晟已經被他掰彎了。
周晟毫不顧忌和他并排,以前這個時候他一定會表明決心安慰溫文,轉念他想起王秘書說的要把追求對象當成自己人。
他改口鎮定自如道:“你說得對,肯定要做人的。”
溫文敏銳地察覺這話裡有别的意思,但他堂堂一個高材生此刻不得不承認,他讀不懂。
因為說要做人的人不僅沒有離他遠一點,反而靠得更近,手臂若有若無地碰到他的腰。
他好像懂了做人的意思。
溫文冷笑一聲,現在得瑟,晚上就知道了。
忙活到十一點,大家才滿載而歸準備做飯,幾位醫生望着一廚房古樸的土竈台,桌上一水兒綠的蔬菜,大盆裡活蹦亂跳的魚,還真是全綠色生态的一餐。
作為在大上海待久了的人,此刻面對這些健康又安全的蔬菜如獲至寶,立刻動手打理起來。
刮魚鱗的時候,有人随口問:“這兒有什麼特色的野菜嗎?”
高朗:“都是很常見的野菜,不過有一個你們不算野菜,你們可以試試。”
“什麼?”
“折耳根。”
一聽到折耳根,溫文反射性嘔了一下,這東西可害他不輕,想當初他剛來吃不慣這裡的飯菜,胃口不好,李姨就給他做了道涼拌折耳根開胃。
一聽到是加辣的涼菜,他當即來了胃口,沒曾想才吃了一根就吐了出來,那股腥味他至今難忘,就跟馊了的魚一樣。
偏偏周晟跟李姨吃得很開心,導緻他一度懷疑自己的味覺。
今天說什麼他受過的苦也要讓别人嘗一嘗,溫文及時幫腔道:“折耳根可是個好東西,我吃過,還不錯,入口回甜,嘗嘗啊,張哥。”
張哥真的相信了,“好!溫醫生說好吃的那一定是好吃的,咱們醫院誰不知道他嘴刁。”
騙人成功的溫文心情大好,哼着歌抱着一盆大白菜去井水邊洗菜。
然後中午吃飯的時候成功嘗了一口折耳根的張哥滿意地點頭,“嗯,味道還行,辣椒再少點就更好了。”
溫文奇怪地問他:“真的?”
其他同事一起跟着附和。
“挺好吃的,真的。”
不,并不好吃,是苦的啊!
“嗯嗯,确實還行,回去的時候帶點給我女兒嘗嘗。”
這個東西其實哪兒都有,大可不必啊!
他抱着自己味覺可能真的出問題的念頭嘗了一根,口腔裡頓時被一股濃厚的魚腥味充斥,他硬撐着咽下放下碗,“我吃飽了,出去散散步,你們繼續。”
出去走遠沒幾步,他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究竟是誰在覺得這東西好吃。
他大口呼吸,幾分鐘後才緩過來,身側适時遞上一杯溫水,溫文瞥了一眼接走漱口。
“我們要在這裡待三天半,你三天不回公司,沒問題?”
周晟:“遠程辦公,能解決。”
提起工作,溫文突然想起close上的小狗,“對了,你們公司的男員工裡,是不是有一個身材還不錯?”
周晟立刻警鈴大作,溫文喜歡腹肌,是那種不帶有情欲的欣賞,這一點從他千裡迢迢被送到水溪村,行李箱裡還有裸男雜志就能看出。
他想了想,“沒有。”
“有吧,我在close上見過一個,就是你們公司的,身材很棒,你等我找找照片。”
溫文打開close聊天框,搜索聊天記錄定位到那張自拍,當照片亮在周晟眼前時,周晟大松口氣,“哦,是他啊,他的身材不如我,你不知道嗎?”
溫文挑眉,這倒是,經過昨晚的體驗,他無比确定小狗身材沒有周晟好。
“他工作能力怎麼樣?”
“還行,對得起他的工資。”
“他人挺有意思的,你們公司員工都這麼有意思?”
周晟:“你對他有好感?”
溫文手肘撞了一下他,“有股醋味,聞到沒?”
周晟不回答,一心想着有空登上軟件跟手術刀來個正式的道别,免得溫文真對網上這個小狗産生什麼心思,到時候他就慘了。
假如溫文在他和小狗之間徘徊,他幾乎可以想象如果溫文知道他和小狗是一個人,必定會和他冷戰一個周期,周期多長他不敢計量。
吃過午飯大家本來要繼續出行計劃,誰知道突然來了場暴雨,出行計劃無奈終止,恰巧早上起得早,各自便回去睡回籠覺。
有兩個人例外。
雨幕傾覆,周晟一下一下揉着右臂,盡量不發出聲音吵到裡屋的醞釀睡意的溫文,他沒對溫文說真話。
右臂的後遺症很嚴重,那次意外也沒那麼輕松,他整整一個多月使不上力氣,下雨天發作起來往往能痛得他無法工作。
就比如此刻他想喝杯水都隻能用左手,他仰頭靠在沙發上靜等痛感過去,閉眼不做聲。
忽然,卧室門從裡面打開,溫文穿戴完整,一看就沒上床睡覺,“抱一下嗎?朋友。”
周晟以為溫文想抱,忍住疼痛起身,笑說:“怎麼突然想抱了?”
他将人摟進懷裡,溫文道:“記得有一次在鎮上約會嗎?旅館開房那次,我要那種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