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培訓班的名聲漸漸傳到周邊街道。當鄰街的工作人員前來參觀時，範陽沒有急于展示課程成果，而是帶着他們來到"互助角"。牆上的積分牆貼滿便簽，有人用閑置的兒童自行車換了烹饪課，有人用修電腦的技能抵扣了書法課程。

"您看這個兌換記錄，"範陽指着一張手寫便條，上面畫着簡易的剪刀圖案，"這位大姐用裁衣手藝換了幫鄰居接送孩子的服務。"他拿起旁邊的手繪流程圖，不同顔色的箭頭相互交織，"就像古代的市集，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價值。"

深夜，範陽在書房整理志願者檔案。窗外飄來零星的雨點，打在硯台殘片上發出細微聲響。手機屏幕亮起，是蘇晚發來下鄉義診的行程表，附件裡詳細标注着各村急需的醫療物資。他立刻打開供應商聯絡表，逐條核對庫存，在便簽紙上寫下捐贈方案。

第二天清晨，滿載物資的面包車駛入蜿蜒的山道。範陽坐在副駕駛，注意到司機反複查看手機導航，眉頭越皺越緊。他從包裡掏出折疊地圖鋪在膝頭："前面三岔路口往右，古槐樹下有條近道。"司機驚訝地瞥了他一眼："您怎麼知道？這導航上都沒标。"

範陽指着地圖上用紅筆圈出的标記："上個月帶志願者來采草藥，發現那條路雖然隐蔽，但能省二十分鐘。"他又從口袋裡摸出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着沿途村落的情況，"王村的水井快幹涸了，咱們這次多帶些水管。"

義診現場設在村小學操場，村民們排起長隊。範陽沒有加入診療，而是帶着志願者搭建臨時藥房。他留意到角落裡有個背着竹簍的少年，簍裡裝着新鮮采摘的草藥。"這是金銀花和車前草？"範陽蹲下身子仔細辨認，"曬幹後煮水喝，能清熱去火。"少年眼睛一亮："您也懂草藥？後山還有好多，我帶您去！"

當夕陽染紅山巒時，少年領着範陽走進密林深處。溪水潺潺流過青石，岩壁上生長着幾株珍稀的七葉一枝花。範陽小心地采下幾片葉子，突然發現附近的泥土異常濕潤。他撿起樹枝在地上畫出簡易地形圖："這裡地勢低窪，很可能有暗河。"他轉頭看向少年，"如果在這裡挖個蓄水池，既能灌溉農田，又能預防幹旱。"

少年聽得入神，從懷裡掏出皺巴巴的作業本："您...能教我畫這些嗎？我想把後山的寶貝都記下來。"範陽笑着接過本子，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遠處傳來義診結束的集合哨聲，面包車的車燈穿透暮色，照亮蜿蜒的山道。這時，範陽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阿傑發來的消息，附帶一張照片——老式鐘表店裡，他正戴着白手套調試一台古董座鐘，陽光透過櫥窗灑在表盤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