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們兩個咯。”陸勉聳了聳肩,忽然又正色起來,神神秘秘地向魚漫舞靠過來,壓低聲音說,“哎,魚小舞,你幫我多問問陳雯以前的事,多關心關心她。”
魚漫舞瞥他一眼,多情眉眼間是罕有的專注,她滿臉狐疑地問:“你自己怎麼不問?”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問,再說我問了她也不肯說呀。”他抿了抿唇,嘴角顯得有些無奈和挫敗,“而且你們都是女孩兒,肯定好溝通。”
自從趙岑欽對他提起陳雯的經曆後,腦海中總是構想着陳雯的過往,想象從前的陳雯在武場上的英姿飒爽、意氣風發。
他思來想去,尤其是在悅尚公寓難眠的夜裡。
無論他構想出陳雯如何精彩的過往,但隻要他轉身看到枕邊熟睡的人,所有的構想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好像那些輝煌燦爛的過往,隻存在于他對陳雯的想象裡,根本無法與身邊這個為了錢而卑微讨好、自輕自賤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隻是長着相同的臉。
因為他根本不能明白,一個曾經能在格鬥場上馳騁的女人,怎麼會甘心堕落成這樣?
魚漫舞看着有些出神的陸勉,感受到了他對陳雯的一絲在意,她不知道陸勉的這樣做的真實意圖,隻知道風流如陸勉鮮少在意女人,權當是他的一絲真情。
她腦海中閃現陳雯那張美豔絕倫的臉,頹廢又驚豔,就像泡在烈酒裡的紅玫瑰。
或許隻有這樣美的女人,才能收服浪子的心吧。
“好吧,我會試試的,不保證能了解多少。”
陸勉勾唇笑起來,風流多情又隐隐散發着邪氣,“行,你能答應就行。等從雲州回來,給你帶禮物。”
魚漫舞笑着說:“還是給陳雯帶吧,多為她花點心思。”
陸勉若有所思,慢慢垂下眸子,笑意逐漸僵在了唇邊,沒有回應魚漫舞的話,轉而問龍迦遇:“走嗎?老妖精。”
“我去叫陳羽。”
陸勉話音還未落下,人已經風風火火地前往商務部找人了。
休息區隻剩下魚漫舞和龍迦遇兩人,魚漫舞收回目送陸勉的視線,撞進一雙平靜的金色瞳孔裡。
魚漫舞完全沒有準備,心跳有些加速,眼神中卻并未表現出來。
“這次大概要去多久?”
龍迦遇凝望着她,眼睫微微眨動,“應該會很快的,白孔雀就拜托你了。”
魚漫舞微微點頭,“那你們到了雲州要小心。”
龍迦遇唇邊漾起淺淺笑意,“好!”
兩人話音落下,陸勉和陳羽就從商務部出來了,快步朝兩人走過來。
陸勉搭着陳羽的肩,“雲州你熟悉,跟着我和老妖精走一趟吧。”
陳羽眼神明亮而銳利,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龍迦遇轉身對陳羽和陸勉說:“出發吧,島内的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他停頓幾秒又說,“裡面有一隻秃鹫,盡量不要和他起沖突。”
秃鹫和金雕的生存範圍在很大程度上是重合的,是以兩種猛禽之間常因食物而發生争鬥。
弱肉強食是自然界中的生存之道,亘古不易,因此金雕和秃鹫之間的競争也由來已久。
陳羽頓時皺起了眉,神情隐忍着殺氣,斟酌良久才回答:“我盡量。”
正在幾人準備離開之時,洪錦從企劃部走了出來,遠遠的喊了聲:“陳羽!”
幾人頓住腳步,陳羽回頭看向洪錦,什麼都沒說隻是擺了擺手,然後轉身離開了。洪錦留在原地,臉上滿是擔憂與不安,卻并沒有去送。
魚漫舞獨自将三人送去和吳以晨、夭勒彙合。
吳以晨和夭勒準備了一輛商務車,幾人要先乘車去機場,那裡有東甯島事先安排好的專機,直達航線可以快速到達雲州。
臨行前陸勉把自己的車鑰匙交給了魚漫舞,托她轉交給陳雯。
魚漫舞目送幾人上了車,然後獨自前往了市區的藍海醫院。
一行人離開後,停車場内重歸平靜,角落裡停着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突然緩緩降下車窗,隻打開了一條縫隙就停住了。
車窗縫隙中露出一雙深紅色的眼瞳,正是早該離去的商巳九,他坐在車裡目睹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他也認出了那個灰色寸頭的高個子男人,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可那股氣味他永遠不會忘記。
這隻人形秃鹫就是他尋找多年的仇人,殺害他妹妹的兇手。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楊綿綿的電話,“趕快搞定那個醫生,讓他對你言聽計從,那個女孩的事之後會很需要他!”
他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車窗重新關閉,黑色轎車也離開了森林公園,駛向了熱鬧的商業區,和魚漫舞走的同一方向。
魚漫舞到達醫院時,收到了陸勉發來的消息,幾人已經登機準備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