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登上一架公務機,各自落座後飛機開始滑行準備起飛,上升氣流颠簸過後,逐漸飛行平穩。
為了避免秃鹫和金雕之間的矛盾,博物館的三人面對而坐,形成獨立包廂一樣的格局,而吳以晨和夭勒則對背着三人坐在另一側,兩方處于半隔絕狀态。
陸勉坐在窗邊看着雲層流動,他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龍迦遇,“為什麼這次不讓魚小舞一起去?”
這時飛機上的空乘為幾人端來咖啡,龍迦遇看着手邊的咖啡說:“這次是配合島内的調查,又涉及上流圈層的死,想必比樂團的事要更加肮髒。”
“上次的事已經對她産生了不小的影響,這次她不來更好。”
陸勉看着他微微揚起的眼尾,看起來平靜無波,卻散發着一絲憂慮,陸勉不由得笑出了聲。
龍迦遇擡眼看着他,他漸漸止住笑聲,笑着擡起手指點了點,“你呀,前兩天還和人家鬧别扭,現在卻又在擔心人家,真是自相矛盾。”
“我和她上次沒鬧别扭。”龍迦遇說話時眼神坦蕩。
陸勉微微挑眉,顯然不相信龍迦遇的話,在陸勉看來他活了六百多年,看盡了人心險惡,卻唯獨不懂女人,更不懂女人的心思,他說沒鬧别扭不過是沒有意識到罷了。
“沒有?那魚小舞那天為什麼那種反應?”
龍迦遇垂下眼睫,他知道魚漫舞那天早上是在害羞,但是他不能将她的羞恥心揭露給陸勉,于是隻能沉默。
陸勉見狀,更加認定自己的想法,“你看,你也說不上來吧,因為你根本沒意識到。”
龍迦遇眨眨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大方方地默認了。
陸勉輕歎一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他說完仰靠在座椅上。
其實一開始陸勉讓龍迦遇和魚漫舞在一起,是為了龍域和幫助龍迦遇,是出于利用的目的。可突然他意識到現在自己的想法不一樣了,他覺得魚漫舞和龍迦遇是一種人。
龍迦遇一直以來隔絕世事,活得像無波的古井死水,或許她真的可以讓龍迦遇解脫,不再像從前那樣生活在自責中。
在陸勉看來,龍迦遇一直在深深地自責,好像世界上所有不幸的起因都有他的份。
龍迦遇沉默着放下咖啡,手搭在桌邊沒有收回,視線落在食指的盤龍戒上,輕輕轉動着這枚戒指。
此刻他已經意識到魚漫舞的不同,今後和她相處但求順其自然、問心無愧,會有什麼結果并不是那麼重要。
然而他真能做到問心無愧嗎?從她開始入職博物館起,就是計劃好的利用,又何來問心無愧?
龍迦遇緩緩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起那張食草動物的臉,純摯而美好。此刻她應該已經到了藍海醫院,正在專心緻志的工作吧。
正在藍海醫院負一層工作的魚漫舞,剛完成了清穢和去脂步驟,正準備繼續時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奶奶想我了嗎?昨晚剛打過電話了呀。”
視線不經意一瞥,看到桌子旁的手機亮了起來,她走過去最先看到了時間,已經是午餐時間了,下方還有幾條新消息提示。
剛才一直在忙還不覺得餓,看到時間後反而餓意襲來了,她看到手機上陳雯發來的消息,索性決定先去吃飯。
她走到水池邊一陣洗手消毒,換了衣服才乘電梯上樓,她徑直來到病房區找陳雯。
魚漫舞剛要出電梯,就見陳雯迎面走來,兩人俱是面露驚喜,相視一笑。魚漫舞忙把住電梯門,對陳雯說:“是要去吃午飯嗎?”
陳雯走進電梯内, “對,正要去負一樓找你。”
電梯門慢慢關閉,魚漫舞說:“那我們帶回來吃吧,你外婆一定也還沒吃。”
陳雯笑了笑回:“早上陸勉給我打過電話了,這些天讓我在醫院陪陪你,剛才我已經提前給外婆吃過了,不用擔心她。”
陸勉和陳雯的照顧讓魚漫舞感到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沒注意時間,本來還想帶着午餐去找你的,沒想到為了将就我,還讓外婆提前吃過了。”
陳雯輕輕搖頭:“這都不算什麼,你一個人,忙起來肯定容易忽略時間。”
魚漫舞笑笑沒再繼續客套,反而問陳雯:“既然這樣,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你有什麼喜歡吃的?”
陳雯笑容鮮明,笑意卻不達眼底,“随便吃就好,我不講究。”
“好。那我們兩個就選在附近好了,能及時趕回醫院。”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