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的信号也越來越強,這次的方向果然對了。
她摸索到一片廢棄的礦場上方,腳下是百餘米的高度落差,礦坑中央有幾間藍色的簡易房,卷簾門窗全都緊閉,似乎已經很久沒人來過的樣子。
突然其中一道卷簾門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幾個身材魁梧的西方人,淩厲的視線掃視礦坑四周。
卷簾門被打開的瞬間,陳雯險些被發現,她立即俯身趴下關掉了對講機,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才沒有被對方發現。
她趴在礦坑邊偷偷打量着那些人,先前出來的幾個西方人分成兩列站立,全都面向卷簾門内,姿态格外恭敬,似乎在等着什麼重要人物出現。
陳雯不由得凝神去看,隻見從裡面走出一個戴墨鏡的金發男人,身高和體型都不及那幾個西方人。
金發男人說了些什麼,幾個西方人畢恭畢敬地向他鞠躬,而後目送他坐上運礦車揚長離去。
那輛運礦車從另一側爬坡離開了礦坑,沿着土路去和先前的人彙合了,另外幾個西方人還留了礦坑之中。
金發男人是獨自離開的,所以魚漫舞很可能還在這間被看守的簡易房裡。
陳雯趴在礦坑邊數了數,坑底總共有五個西方人。
此時天光大亮,她直接下到坑底很容易被發現,一對五并不容易,而且很容易吃虧。
陳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原地等候天黑,并試着撥去了陸勉的電話。
手機上有許多來自陸勉的未接電話,當時陳雯正在追蹤這些人,根本顧不上接聽。
雖然青石山并不是荒無人煙,可終歸是山區,手機隻有一格信号,她換了很多地方,卻始終沒有撥通陸勉的電話。
黃昏将近,青石山内的光線漸漸昏暗下來,礦坑底已是一片黑暗,所幸離開的金發男人沒有再回來。
陳雯帶上兩把手槍和幾個彈夾,提着球杆趁暮色摸到了坑内,悄悄向小屋靠近,而在小屋外正站着一人吸煙。
她悄悄摸到那人身後,掄起球杆子将人敲暈過去,随後又迅速來到卷簾門旁側耳傾聽,裡面靜悄悄的,隻從窄窄的門縫中透出一道橘紅色的火光。
現在簡易房内還剩四個西方人,她身上還帶了槍,或許可以試着救出魚漫舞。
她趴在地上透過那道門縫看向裡面,入目的是一片暖色的火光,火堆旁圍坐着幾個人,而依舊昏迷的魚漫舞被安置在幾人身後的牆角。
她再次确認了簡易房内的人數,除了魚漫舞外,的的确确就隻有四個西方人。
幾個西方人少言寡語,木讷着臉烤火,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已經少了一個,隻是時不時留意一下魚漫舞。
山裡的夜晚很冷,魚漫舞被仍在牆角,猶如置身冰窖之中。
她已經完全清醒了,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記得自己是在藍海醫院的操作間昏倒了,然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一個看不清臉的金發男人,他站在莫白劇院出事的演奏廳裡,看着那架死過人的鋼琴,說要帶自己回真神殿去見首領。
金發男人似乎還認識畫家商巳九,罵商巳九是一條異想天開的臭蛇。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可是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更發不出聲音,隻聽到周圍噼裡啪啦的燒火聲。
突然卷簾門響了,緊接着傳來一道腳步聲,步态十分輕盈,并不是先前那幾人的沉重笨拙。
門被打開的瞬間,那些西方人也站了起來,全都警惕地看着門口的來人。
那是一個手握槍支的東方女人,火光迎面打在她身上,漂亮高挑又殺氣騰騰。
她目露寒光,握槍指着幾人,“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