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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是我指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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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風帶着微涼的濕意,從半開的窗縫裡鑽進來,輕輕掀動着328病房的淺藍色窗簾。那窗簾是去年醫院統一更換的,布料很薄,被陽光一照就泛着半透明的藍,像是把一小片天空裁下來挂在了窗邊。

溫言靠在床頭,背後墊着兩個蓬松的白色枕頭,目光穿過窗戶,落在遠處醫院草坪上空那個小小的紅點上。那是一隻風筝,在湛藍的天空中搖搖晃晃地飄着,像一顆跳動的心髒。

周予安端着兩杯熱牛奶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溫言仰着脖子,蒼白的臉上映着窗外的天光,眼睛裡盛滿了渴望。陽光透過他耳際的碎發,在臉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整個人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輪廓光。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周予安立刻明白了。他注意到溫言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被單上輕輕劃動,像是在描摹風筝飛行的軌迹。

"想放風筝?"周予安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溫熱的蒸汽在杯口上方盤旋,在陽光下形成細小的彩虹。他特意把其中一杯多加了半勺蜂蜜,這是溫言喜歡的甜度。

溫言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他的睫毛在陽光下呈現出淺棕色,像兩把小扇子。他翻開素描本新的一頁,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小時候放過一次。爸爸做的,燕子形狀的。】字迹有些顫抖,但比一個月前工整多了。

周予安注意到溫言用的是"爸爸"而不是"父親",這個細微的差别讓他心頭一軟。在那些暴力記憶之前,或許也有過溫暖的時刻。他想起溫言檔案裡那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父親抱着剛會走路的溫言,兩人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我小時候經常放風筝,"周予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家附近有個大草坪,每到春天就擠滿了放風筝的人。有個賣棉花糖的老爺爺總是推着小車在那裡轉悠,他的棉花糖比别人的都蓬松。"

溫言的眼睛亮了起來,手指輕輕敲擊着素描本的邊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但指關節處還留着幾道淡淡的疤痕。

"我爸爸——"周予安頓了頓,這個詞在他舌尖滾了滾,有些陌生,"他工作很忙,但每年春天都會抽一個周末陪我去放風筝。我們有個藍色的三角形風筝,尾巴特别長,飛起來的時候像條龍。"他用手比劃着,"有次線斷了,風筝飛到了對面樓的屋頂上,我爸爬消防梯去撿,被保安追着跑了三條街。"

溫言微笑着,在本子上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三角形風筝,又添了條波浪形的尾巴。在風筝旁邊,他還畫了兩個火柴人,一個高一個矮,手牽着手。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周予安笑了,指着那個高個的火柴人,"不過我們那個更醜一點。我爸手笨,做的東西總是歪七扭八的,但特别結實。"

窗外的風筝突然一個俯沖,險些墜地,又猛地拉起,繼續在春風中搖曳。溫言的目光又被吸引過去,眼神裡帶着孩子般的向往。他的喉結輕輕滾動,像是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周予安注意到他的手指攥緊了被單,指節泛白。

周予安看着溫言瘦削的側臉,突然做了個決定。"等着,"他說,"我馬上回來。"他起身時碰倒了床頭櫃上的藥盒,藥片嘩啦啦撒了一地。他蹲下去撿,發現有幾片滾到了床底下。溫言也跟着彎腰想幫忙,但一陣眩暈讓他不得不扶住床頭。

"别動,"周予安按住他的肩膀,"我來就好。"他趴在地上,伸長手臂去夠那些藥片。床底積了一層薄灰,他的指尖沾上了灰塵。

起身時,他看見溫言正望着窗外發呆,陽光把他的睫毛照得近乎透明。

十分鐘後,周予安抱着一堆彩紙、竹簽和膠水回來了,額頭上還帶着薄汗。

這些材料是他從醫院兒童活動室軟磨硬泡借來的,為此他答應下周去給孩子們講故事。

溫言疑惑地歪着頭,一縷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眉毛。

"雖然不能去外面放,"周予安把材料堆在床上,彩紙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我們可以在屋裡做一隻。"他拿起一張金黃色的紙對着陽光晃了晃,"看,這種紙特别輕,最适合做風筝。"

溫言的眼睛一下子亮得像星星。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張紅色的紙,輕輕撫平上面的褶皺。紙張在他指尖發出細微的脆響,像是春天蘇醒的聲音。

"你喜歡什麼形狀的?燕子?還是傳統的菱形?"周予安拿起鉛筆在紙上畫了幾個草圖,"或者我們可以做個立體的,那樣飛起來更好看。"

溫言想了想,畫了一隻蝴蝶,翅膀張得大大的,還在翅膀末端加了幾道流線型的紋路。他的筆觸很輕,但線條非常流暢,一看就是經常畫畫的人。

"蝴蝶風筝,漂亮。"周予安拿起剪刀,金屬刀刃在陽光下閃着冷光,"你來設計,我來剪。不過先說好,我手工課從來沒及格過。"他做了個誇張的苦臉,逗得溫言肩膀輕輕抖動。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病房裡充滿了彩紙的沙沙聲和偶爾的笑聲。溫言專注地在蝴蝶翅膀上畫着花紋,纖細的手指握着彩色鉛筆,一筆一劃地勾勒出精細的圖案。

他時而停下來思考,咬着下唇的樣子像個認真做作業的小學生。周予安則負責骨架部分,把竹簽削細,用線綁成框架。他的手指被竹簽紮了好幾下,但他隻是甩甩手就繼續工作。

"這裡要再加固一下,"周予安咬着線頭,含糊不清地說,"不然飛不起來。"他的舌尖抵着線頭打了個結,嘗到了棉線淡淡的苦味。

溫言點點頭,伸手幫他把住竹簽。他們的手指在風筝骨架上偶爾相碰,溫言的指尖總是微涼,而周予安的掌心溫熱。

這種溫差讓每一次觸碰都格外清晰,像是有細小的電流通過。

午後的陽光漸漸西斜,照在即将完成的風筝上,給彩紙鍍上了一層金邊。溫言在蝴蝶翅膀的末端加了一串小小的花朵,每一朵都不同。他的筆尖有時會輕輕顫抖,但很快又穩住,畫出的花瓣栩栩如生。

"這是...勿忘我?"周予安指着一朵藍色的小花,指尖幾乎碰到紙面。

溫言點點頭,又在旁邊畫了一朵雛菊。他的筆觸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些紙上的花朵。陽光透過彩紙,在他手背上投下斑駁的彩色光斑。

"真好看。"周予安由衷地說。他拿起線軸,線軸上纏着從護士那裡要來的縫紉線,"現在該系線了。"他的手指靈活地在線軸上穿梭,打了一個又一個結。

就在他低頭系線的時候,溫言突然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周予安擡頭,看到溫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風筝,做了個飛的動作。他的眼睛因為期待而閃閃發亮,像是盛滿了星光。

"你想試試讓它飛起來?"周予安問,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溫言用力點頭,眼睛裡閃爍着期待。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床單上敲擊着,像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曲。

周予安看了看病房的空間,又看了看溫言期待的眼神。"好吧,"他說,"雖然地方小了點,但我們可以試試。"他把輸液架挪到牆角,小心地避開那些管線。

他站起來,把椅子挪開,騰出一小塊空地。然後舉起完工的蝴蝶風筝,輕輕一抛,同時松開手中的線。

風筝在空中撲騰了幾下,竟然真的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雖然隻能飛到天花闆那麼高。彩紙在氣流中嘩嘩作響,像是蝴蝶振翅的聲音。

溫言睜大了眼睛,嘴角揚起一個明亮的笑容。他伸出手,周予安把線軸遞給他。溫言的手指有些發抖,但他緊緊握住線軸,看着自己親手畫的風筝在病房上空盤旋。

陽光透過彩紙,在他臉上投下不斷變幻的光影。

風筝的尾巴輕輕掃過天花闆上的熒光星星,那些他們一起貼上去的星星。陽光透過彩紙,在地闆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溫言仰着臉,光影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流動,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生命的色彩。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像是要把歡呼咽回去。

"再放一點線,"周予安指導道,站在溫言身後,随時準備接住可能失控的風筝,"對,就這樣..."

溫言小心翼翼地放出更多的線,風筝飛得更高了些,幾乎要碰到天花闆中央的燈。

一陣風吹進來,風筝猛地一晃,溫言下意識地驚呼一聲——沒有聲音,隻是一個氣音,但周予安聽到了。他立刻伸手穩住線軸,他們的手指又一次相疊,溫言的冰涼,周予安的火熱。

風筝最終落在了衣櫃頂上。溫言有些沮喪地抿着嘴,但周予安已經搬來了椅子。"沒關系,"他說,"我來救它。"椅子腿在地闆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他站上椅子,伸手去夠風筝。就在這時,溫言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周予安低頭,看到溫言焦急的眼神和搖頭的動作。溫言的手攥得很緊,指節發白,病号服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淡化的疤痕。

"怎麼了?"周予安柔聲問道,保持着平衡。

溫言指了指他的腳,又指了指椅子,做了個"危險"的手勢。他的眉頭緊鎖,嘴唇微微發抖。

周予安心裡一暖。"沒事的,"他柔聲說,"我很小心。"他慢慢蹲下來,讓溫言能夠到他的手臂,給他一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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