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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是我指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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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下風筝,跳下椅子,把蝴蝶重新交到溫言手裡。溫言仔細檢查着風筝有沒有損壞,神情專注得像在檢查一件珍寶。他的指尖輕輕撫過每一道折痕,每一處粘貼的地方,像是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小動物。

"沒壞,"周予安說,看着溫言松了口氣的表情,"我們明天可以再飛。也許可以加個更長的尾巴,那樣會更穩。"他想象着溫言看到改良版風筝時的笑容,胸口湧起一股暖流。

溫言擡起頭,眼睛亮亮的。他慢慢做了個手勢——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輕輕點在嘴唇上,然後向前送出。這個動作他做得很慢,确保周予安能看清每一個細節。

"這是...'謝謝'的新手勢?"周予安猜測道,模仿着那個動作。他的指尖碰到自己的嘴唇,突然意識到這個手勢有多麼親密。

溫言點點頭,又做了個"蝴蝶"的手勢——雙手拇指相扣,其他手指扇動。陽光透過他的指縫,在地闆上投下蝴蝶形狀的影子。

"謝謝蝴蝶?"周予安笑着問,感覺自己的耳尖有些發燙。

溫言搖搖頭,指了指周予安,又做了"蝴蝶"的手勢,最後是"謝謝"。他的表情很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予安,确保他理解。

周予安突然明白了。"你是說...謝謝我幫你做了蝴蝶風筝?"他的聲音有些啞,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下去。

溫言開心地點頭,眼睛彎成了月牙。陽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躍,像是撒了一層金粉。他伸手碰了碰周予安的手腕,那裡因為削竹簽而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不客氣,"周予安輕聲說,感覺那道紅痕突然變得滾燙,"明天我們可以給它加個更長的尾巴,飛得更高。"他想象着明天的場景,想象着溫言的笑容,突然覺得這個狹小的病房也沒那麼壓抑了。

傍晚,護士來送藥時,驚訝地看到了挂在牆上的蝴蝶風筝。"這是你們做的?"她問,眼睛瞪得圓圓的。她是個新來的護士,還不太熟悉這個總是安靜的病房裡發生的種種小奇迹。

周予安點點頭,而溫言驕傲地指了指自己畫的翅膀花紋。他的指尖沾着還沒洗掉的顔料,像是指尖開出了小小的花朵。

"真漂亮,"護士微笑着說,把藥盒放在床頭櫃上,"溫言,該吃藥了。"她看了看挂在輸液架上的藥袋,又檢查了一下流速。

溫言乖乖接過藥片,就着水吞下。最近的新藥确實不像以前那樣讓他昏昏欲睡,但周予安注意到他吃完藥後總會輕微地皺眉,像是在忍受某種不适。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幾下,才把藥完全咽下去。

等護士離開後,周予安問道:"藥還讓你胃疼嗎?"他記得上周溫言半夜因為胃痛蜷縮成一團的樣子,當時的值班醫生不得不給他打了止痛針。

溫言搖搖頭,但手指不自覺地按了按上腹部。他在本子上寫道:【比之前好多了。隻是有點苦。】字迹因為不适而有些歪斜。

"明天我給你帶點蜂蜜,"周予安說,想起護士站有個總愛養蜂的護士,"可以蓋住苦味。"他想象着溫言嘗到蜂蜜時驚喜的表情,不由得微笑起來。

溫言微笑着點頭。窗外的天色漸暗,那隻醫院草坪上的風筝早已不見了蹤影,但他們的蝴蝶依然挂在牆上,在微風中輕輕顫動,仿佛随時會振翅飛起。夕陽的餘晖給彩紙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讓整隻風筝看起來像是在燃燒。

晚餐後,周予安幫溫言洗漱。這是他們最近形成的習慣——溫言的身體太虛弱,獨自完成這些日常活動會很吃力。

周予安擰幹毛巾,輕輕擦拭溫言的臉和手,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品。毛巾是溫言從家裡帶來的,比醫院提供的柔軟許多,帶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溫言閉着眼睛,任由周予安照顧自己。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呼吸平穩而輕淺。

周予安注意到他的鎖骨比以前更加突出,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領口處露出的一小片皮膚白得幾乎透明。

"你得再多吃點,"周予安忍不住說,用毛巾擦過溫言纖細的手腕,"護士說你這周又輕了兩斤。"他想起今天中午溫言隻吃了幾口飯就把餐盤推開的樣子,胸口一陣發緊。

溫言睜開眼,做了個"努力"的手勢,但眼神裡帶着無奈。藥物影響了他的食欲,而且他的心髒狀況讓消化變得困難。

他在本子上補充寫道:【明天早餐我會喝完粥。】字迹很輕,像是用盡了力氣。

"明天我問問李醫生,看能不能給你換種營養劑。"周予安說,把毛巾挂回架子上。水珠從毛巾邊緣滴落,在瓷磚地上形成小小的水窪。

溫言點點頭,突然指了指周予安的頭發,又指了指浴室。他的頭發因為今天的活動而有些淩亂,幾縷劉海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你想洗頭?"周予安問,伸手幫他把頭發撥到耳後。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溫言的耳廓,那裡的皮膚薄得能看見細小的血管。

溫言點頭。自從上次幫他洗頭後,溫言似乎很喜歡那種感覺。周予安笑了笑,"好,等我一下。"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像是有一隻蝴蝶在胸腔裡撲騰。

他準備好溫水和小凳子,讓溫言坐在浴室裡,頭向後仰靠在洗手池邊緣。溫言的頭發比剛入院時長了不少,現在能垂到肩膀,發梢微微打着卷。水龍頭流出的水聲在狹小的浴室裡回蕩,蒸騰的熱氣很快讓鏡子蒙上了一層霧。

"水溫怎麼樣?"周予安試了試水溫,手腕内側的皮膚被燙得微微發紅。

溫言做了個"剛好"的手勢,然後閉上眼睛,像一隻準備享受撫摸的貓。周予安輕輕打濕他的頭發,水珠順着發絲滾落,有些濺到了溫言的額頭上。周予安用拇指擦去那些水珠,感受到手下皮膚的溫度。

擠出洗發水,開始按摩他的頭皮。溫言閉上眼睛,全身放松下來,像一隻被順毛的貓。洗發水的泡沫在他的黑發上堆積,像是頂着一團雲。周予安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溫言的頭發細軟,在指間像絲綢一樣滑過。洗發水的香氣彌漫在小小的浴室裡,是醫院提供的廉價檸檬味,但此刻聞起來卻莫名溫馨。

"舒服嗎?"周予安低聲問,手指穿過溫言的發絲,小心地避開那個藏在頭發裡的手術疤痕。水蒸氣讓他的眼鏡起霧,他不得不摘下來放在一旁。

溫言沒有回答,但嘴角微微上揚。周予安繼續揉搓着,偶爾指尖碰到溫言的耳廓或後頸,那裡的皮膚格外薄,能清晰感受到血管的跳動。溫言的喉結随着呼吸輕輕滑動,像是一隻随時會飛走的蝴蝶。

沖洗幹淨後,周予安用毛巾包住溫言的頭發,輕輕吸幹水分。溫言睜開眼睛,眼神因為舒适而顯得有些迷蒙。在浴室的暖黃燈光下,他的瞳孔顯得格外黑,像是盛滿了整個夜晚。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在病号服上暈開深色的痕迹。

周予安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近——近到能數清溫言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頰。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在毛巾下微微發抖。浴室的溫度似乎一下子升高了,他的後背滲出一層薄汗。

溫言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但他沒有躲開,隻是靜靜地看着周予安,目光清澈而坦然。他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琥珀色的光澤,像是融化的蜂蜜。

"好了,"周予安最終輕聲說,嗓子有些發緊,他稍稍退後一步,撞到了身後的置物架,"頭發差不多幹了。"一瓶沐浴露從架子上掉下來,發出沉悶的響聲。

回到病房,周予安拿來梳子,幫溫言梳理半幹的頭發。發絲間還帶着濕氣,在燈光下泛着深褐色的光澤。梳子齒劃過發絲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晰。

"你的頭發長了,"周予安說,小心地梳開一個打結的地方,"要不要剪一剪?"他想起自己笨拙的剪發技術,不由得笑了,"雖然我剪的可能會像狗啃的。"

溫言搖搖頭,做了個"留着"的手勢。他在本子上寫道:【媽媽說我的頭發像她。】字迹因為疲憊而有些飄,但依然工整。他翻到本子前面,指着一張夾在其中的照片,上面的年輕女子确實有一頭相似的黑發。

周予安想起那張溫言珍藏的照片,上面的年輕女子确實有一頭相似的黑發。"很漂亮,"他真誠地說,手指無意識地卷着溫言的一縷發絲,"留長也很好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親密,趕緊松開手,假裝整理梳子。

溫言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梢。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夜風輕輕吹動窗簾,帶着初春特有的清新氣息。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

周予安幫溫言躺下,蓋好被子。挂在牆上的蝴蝶風筝在夜風中微微顫動,翅膀上的花朵若隐若現。溫言的目光落在風筝上,眼神柔和。他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但還強撐着不睡,像是舍不得結束這一天。

"晚安,溫言。"周予安輕聲說,順手關了頂燈,隻留下床頭的小夜燈。燈光在牆上投下風筝放大的影子,仿佛一隻真正的蝴蝶停在了那裡。

溫言做了個"晚安"的手勢,然後又指了指周予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手勢,"我的心,走向你"。他的手指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纖細,像是随時會消散的影子。

周予安胸口一熱,回以同樣的手勢。他輕輕帶上門,回到自己的病房,但溫言那個手勢和微笑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走廊的燈光透過門上的小窗照進來,在天花闆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

窗外,一輪新月挂在天空,旁邊伴着幾顆稀疏的星星。周予安躺在床上,想起白天那隻在醫院草坪上空飛舞的紅風筝,想起他們一起做的蝴蝶風筝,想起溫言仰頭看風筝時臉上純粹的笑容。這些記憶像珍珠一樣串在一起,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他翻了個身,看向328病房的方向。在那些沉重的診斷和藥物之外,在這些病房的白色牆壁之間,他們今天創造了一個小小的、彩色的春日。牆上的時鐘滴答作響,像是時間在輕輕踱步。

而這,或許就足夠了。

周予安閉上眼睛,夢裡全是飛舞的蝴蝶和溫言陽光下的笑容。某個瞬間,他恍惚聽見隔壁病房傳來輕輕的笑聲,像是風吹過風鈴的聲響,清脆而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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