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辦公室
電話挂斷的"咔嗒"聲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宣告着柳生清夏轉學事宜的塵埃落定。
乙骨憂太沉默地站在窗前,等到五條悟終于放下電話,他才歎息一聲,
“等清夏恢複記憶後...肯定會生氣的。”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窗外停駐的飛鳥。
“是嗎,”五條悟不置可否,起身時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走到窗邊和乙骨并肩而立,看向窗外郁郁蔥蔥的樹林和一望無際地晴空,“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呢?”
乙骨憂太無言以對,他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劍袋的綁繩,眸光閃爍。
因為他也不放心讓清夏一個人在外面生活,縱使知道她會生氣,他還是默認了五條悟的行為。
柳生清夏昏迷的這三個月,每當夜深人靜時,他都會獨自守在清夏的病床前。
少女蒼白的臉頰,微弱的呼吸,都像鈍刀般淩遲着他的心髒,萬分後悔自己在那個晚上沒有伸手拉住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找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把她藏起來。
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拉住她呢。
他差點把她變成了第二個裡香。
裡香臨走時鼓勵他要努力去追求幸福,他不敢,他害怕了,他已經不求什麼幸福不幸福的。
隻要她能夠平安無事就行。
強行無視了心中的憋悶苦澀,他自嘲一笑。
*
傍晚的時候,禅院真希推門而入,手裡拎着一個精緻的紙袋。
“喏,給你帶的校服。”她将紙袋遞給清夏,自己則随意地靠在牆邊,推了推眼鏡,“學校人少,制服可以自己選款式定制,我身上這套是标準款,你這套是憂..五條悟挑的。”
清夏接過紙袋,好奇地翻看着裡面的衣物,白色襯衫、修身的小西服外套、百褶裙,領結和裙邊還鑲嵌着一圈淺藍色的滾邊,看起來既優雅又帶點學院風的俏皮。
“如果不喜歡,可以申請改款。”真希補充道,語氣平淡,但眼神卻微妙地往清夏臉上瞟了一眼,似乎想看看她的反應。
清夏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随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擡頭問道:“哥哥沒來嗎?”
“……”聽見這個稱呼,禅院真希不由露出了一臉便秘的神情,“别叫他哥哥,叫他五條悟或者五條老師就行。”
“?”
清夏歪了歪頭,有些困惑,但很快又恍然大悟。
對哦,在學校裡這麼稱呼确實不太合适,顯得太特殊化了。
于是她立刻點頭附和:“你說得對,我應該喊他五條老師。”
不用喊“哥哥大人”真是太好了! 這個稱呼簡直讓她尴尬到腳趾能原地摳出一個三室一廳。
她抖開襯衫和裙子在身上比了比,意外地發現尺寸剛好,款式也很合她的審美,忍不住贊歎:“挺好看的,五條老師審美還不錯嘛。”
至少比H國那種千篇一律的運動風校服強多了。
真希輕哼一聲,不置可否,隻是催促道:“你先換上吧,我帶你去吃飯,然後回宿舍。”
“好的!”清夏抱着衣服,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麻煩你啦,真希。”
真希别過臉,嘴角卻微微上揚:“……客氣什麼。”
趁着換衣服的空檔,清夏一邊系着襯衫紐扣,一邊故作随意地開口:“真希,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隻有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禅院真希背對着她,雙手抱臂靠在門邊,目光盯着走廊上的某處發呆。
聽到這個問題,她下意識回答:“這個你該去問熊貓和憂……”
話說到一半,她猛地頓住,像是突然咬到了舌頭,硬生生改口:“……我們之前也沒有很熟,你和熊貓更熟一些,他現在和棘在外地出任務,明天才回來。”
“哦,這樣子。”清夏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心裡微微有些失落,原來互相稱呼名字也不算很熟啊……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悄悄松了口氣,不熟反而更好,至少不用時刻擔心自己露餡。
要是真希和原主關系親密,她還得戰戰兢兢地模仿對方的性格和習慣,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