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雙手結印推出,使出了他剛剛領悟的領域
「自閉圓頓裹」
領域之間互相碰撞消融,在一聲脆響中兩人同時睜開眼。
靈魂和咒力的消耗都十分巨大,兩人現在都處在術式熔斷的空隙中。
領域不能再開,但普通的術式還是能用的,眼見着清夏又拿起玉笛,真人眼疾手快,觸手卷起一旁的碎石射過來。
玉笛脫手而出,在地上彈跳幾下,發出清脆動聽的撞擊聲,在兩人共同的注視下咕噜噜滾到了角落,又被一根觸手卷了起來,回到藍發青年到手中。
他好奇地拿着玉笛在地上敲了敲,玉質和大理石碰撞的脆響十分好聽,但是不管他多使勁,敲得地面都出現了裂紋,玉笛一直完好無損。
“真神奇。”他發出驚歎,“這到底是什麼做的?”
搶走了少女的武器後,他完全沒了顧慮,像一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樣研究起來。
兩個動彈不得的人面對面坐在地上,氣氛詭異地竟然有些和諧。
“我也不知道,别人給我的。”
“是嘛,看起來可真不錯呐。”
“你喜歡的話送你好了。”
武器被奪,清夏并沒有緊張,竟還有閑心同他閑聊起來,她的目光從玉笛轉移到真人的右手上。
會變形嗎?手臂可以的話,軀幹應該可以吧。
這可不太妙。
她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這可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裡的。
清夏擡起手敲了敲牆壁,将正在擺弄玉笛的真人的注意吸引過來,她語氣輕柔。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講嗎?我可以勉強聽一下。”
“嗯?”真人迷惑地看了過來,“遺言?”
“我說,你也太小看了我吧。”
真人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是玩夠了一樣,他扭了扭脖子,骨頭發出咯咯的脆響,新的四肢從身軀上掙紮冒頭,數秒之間就成了形。
不,或許不能叫四肢,加上依舊垂落着的四肢,現在他有兩對手臂和腿了。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少女身前,雙手抱臂從上自下俯視着她,若有所思。
這就是羂索想要的人?有點東西,難怪讓他陰溝裡翻了船。
體力耗盡的少女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頭也沒精神地耷拉着,淩亂的銀發垂在臉側,看不清神情。
有點意思,不如帶回去做個實驗。
他俯下身正想将她抱起,一股尖銳的劇痛穿透心髒,真人不可置信地低下頭,隻看見胸口有一個小小的圓洞,暗紫色的血液像泉眼一樣汨汨流個不停。
“我說,你也别太小看我了。”
清夏揚起頭,她眯着眼,笑容格外甜美,玉笛在她心口冒了個頭,她仰頭靠在牆上,目光逐漸渙散,聲細如絲。
“都說了送給你,不要客氣嘛。”
術式一 「飛光·反解」
她好像忘記說了,飛光還有另一個用處——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什麼代價她都不在乎,這一刻,她隻想讓他死。
“清夏——!!!!!”
在戰鬥中逐漸察覺了不對勁的乙骨憂太朝着清夏離開的方向追來,就看到眼前讓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少女身邊,乙骨憂太顫抖着伸出手,卻不知道哪裡能夠觸碰,白色的襯衫被大片鮮血染紅,少女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和他無數次噩夢中的畫面重疊起來。
“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滾燙的熱淚砸在手上,清夏手指微動,她費力地擡起手,睜着迷蒙的眼睛去幫乙骨擦眼淚,沾滿了血的手卻不小心抹花了他的臉。
反轉術式的光團将她裹住,溫暖的熱度流向四肢百骸,她的傷勢在迅速的恢複。
像是想起什麼,她扭頭看向旁邊,剛才還趴在那的藍發青年早已不知所蹤。
果然,還是讓他跑了。
乙骨憂太蹲在她身邊,一眼不錯地看着她,半點眼神都不想分給旁的事物,安靜地像一塊石頭。
“看來剛才我們遇到的那個是分|身,柳生小姐這邊才是本體。”
湯米·凱爾拔起插在地上的彎刀,收刀入鞘。剛才他一眼就看到一團扭曲的肉蠕動着往通風管道鑽,下意識将刀擲了過來,卻沒來得及。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整理了一下衣領,率先轉身離開了。
“走吧,還有4分鐘,這裡不宜久留。”
“那我們也走吧,乙骨……”清夏轉過頭,才發現乙骨憂太一直注視着自己,沒有出聲。
她眨了眨眼,試圖眨掉眼眶中泛上來的酸澀,壓抑了許久的情緒才後知後覺地翻湧上來,她忍不住傾身向前擁抱住了乙骨憂太,将頭埋在他頸側,慶幸地歎息。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脖頸,又順着皮膚一路滑進衣領中,最終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摟住了他的月亮,閉上眼睛,後怕不已。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