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其實一輩子打交道也是願意的？”

點頭。——然後猛地擡頭。

“才不是那意思，混蛋！！！你敢耍我——”氣急敗壞地再次撲上去掐對方的脖頸，獄寺發現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抓住了。擡眼去看，他發現仰面躺着的少年依然帶着笑容。

淡淡的那種。

就那麼看着他，獄寺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嗓子眼慢慢地滑了下去，好像石子落進水底。那或許叫做如釋重負。因為同一個人同樣的表情，他的世界可以變得沸反喧嚣，也可以一瞬間阒靜無聲。

不知道為什麼。

“謝謝你……已經沒事了。真的。”

在捧住獄寺隼人的臉頰的時候，山本武說：

“我知道這樣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單調……不過，每次看見你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能笑着活下去……就會覺得……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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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怒る】　　人物：庫洛姆髑髏

主題：【後悔】　　人物：澤田綱吉

主題：【喜ぶ】　　人物：六道骸

“BOSS……BOSS！！”

她撲過來。

綱吉聽見惶急得亂了調的哭腔，姑娘的手臂托起他的脖頸，有點吃力卻拼命地抱緊他。不成想，一場小小的捉弄引出她滔滔的柔軟的悲傷，彭哥列十代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溺死在裡面。

“啊喏……庫洛姆？”

小心地擡了擡眼皮，澤田綱吉發現很近的距離就是她因驚疑而失措的眸子，愣怔的，水氣盈盈。他在心底大喊不妙，趕緊抹抹嘴角的血紅，硬起頭皮勾出一個歉意的笑。

“啊哈哈，我沒事哦。今天是愚人節，所以這隻是——”

啪！

“聖人說，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臉，那就把右臉也給他打。”骸看見綱吉微紅的腮幫，歡天喜地撸起袖子。“來來彭哥列，也讓我打一下～”

“人家說正經的！”下午還有家族幹部會議呢。嗚嗚。

“好啦。戰鬥的傷疤和老婆的掌印都是男人的勳章嘛。實在不行我用幻術幫你美美容……”見綱吉唉聲歎氣愁眉不展，霧守覺得也不該太幸災樂禍，抱臂坐進沙發。“說來你怎麼惹到我可愛的庫洛姆了？那孩子不是輕易動氣的類型。”

都是愚人節惹的禍！！澤田回想來還是叫苦不疊，悔不打一處來。僞裝成遭襲現場固然是個不錯的主意，誰知道清早第一個開門進來的偏偏是自己正在交往的姑娘……嗷嗷嗷TT

“哦呀。看來是裝死裝出了慣性，還想再躺一次棺材？”骸聽罷庫呼呼笑起來。他們不約而同憶起對密魯菲奧雷的那場曠日持久的戰争，散作滿天星的家族，如何跨過十年界限，聚成年齡參差不齊的一台戲。綱吉有點懷念地垂了眼簾，骸轉開頭，笑容慢慢淡了。

“不過呢，拿這種事來捉弄人确實是你過分了。就像我雖然是個惡作劇的江湖老手，但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僞造自己的兇信。”

因為這并不是件可以用來玩的事情。

因為有個人會擔心。雖然他不會說出來。

“你是用不着僞造，反正雲雀學長根本也不會相信……”蔫巴巴地吐槽。“我知道錯啦，但是庫洛姆那邊……嗯……怎麼辦。”不敢去見她啊捂臉。

六道骸精神抖擻介紹經驗：“這種時候，就要負荊請罪。比如今天早上，有人在恭彌的後背上貼了張小紙條，上面寫着【我是骸的】——”

囧除了你還有誰會幹這麼白癡的事！！綱吉繼續捂臉，今天是愚人節，又不是情人節！他預感到自己會聽見什麼炫耀性質的現身說法。隻見骸起身走到桌前，電話劈劈啪啪猛一通撥，幾秒鐘後忽然換上了誠實到可疑的聲線：

“喂？恭彌嗎？我……其實……那張紙條是我貼的……诶你還沒發現？！（小聲）噗恭彌好可愛……啊！别生氣，你也該學會一點幽默感嘛。那晚上出去一起吃飯……不去？那、那要不晚上去一起打架？……好，七點我在老地方等。”

搞定=v=+

澤田綱吉望着他的霧守。眉飛色舞，春花滿正開，原來六道骸也有會為了某個人而如此沾沾自喜的時候。他開始驚愕，然後黑線，最後變成了寒光閃閃的微笑。

“骸，放閃/光彈也适可而止行麼。”

接到電話時庫洛姆正在給下午開會要用的材料分類，手機屏幕撞見‘boss’幾個字母頻閃，姑娘攥着它，心裡重又跳個不止。

應該向他道歉吧……居然一沖動打了自家首領的臉，真難為情。但是，看見他滿身是血地倒在那裡，她是真的吓壞了。

澤田綱吉是黑手黨的首領，他如今有了依賴彭哥列血脈走下去的決意，她知道這今後還會有多少風險等在前方。庫洛姆好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擔驚受怕，可他意外的玩笑，實在太讓人不安。

Boss，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啊……

“……”沉默地接通電話，在她仍舊猶豫着字眼的時候，澤田綱吉的聲音從聽孔裡有些生澀地掉了出來。

“啊！庫洛姆……？那個——”

“對不起。”

同時說出了同一句話的時候，有什麼微小的東西，嘭地一聲在兩個人之間綻放了。她抿了抿嘴，把電話更緊地貼在耳朵上，首領熟悉的嗓音，還是老樣子小心又跌跌撞撞，像摒着一口氣，偶爾縮手縮腳但更多時候懷着勇往直前的關切和期望。

她知道啊，正是那樣的嗓音，曾經穿透了多少人堅硬的心和自以為是現實理性的屏障。

“還……還在生氣嗎？”澤田小聲說。

眼眶濕了一圈，女孩子使勁搖搖頭，然後忽然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臉頰泛起紅暈。“早就……”

早就，離不開了吧。

有些許尴尬，後來定格成年輕時節的可愛模樣。澤田綱吉慌慌張張：“那、那就晚上一起出去打架……不對是一起出去吃飯……吧？”旁邊看六道骸笑得一比那啥。真不爽。

時間……地點……還有……

“Boss，”深吸一口氣，女生說，“路上小心呀。”

他心裡一動，終于稍稍找到了充當閃/光彈的感覺。“嗯。那我等你。”

骸看着自家上司撂下電話起身走到門口拿外衣，志得意滿很是飄飄然，忍不住揶揄。“愚人節就算告白也不算數哦？”

“是嗎？”綱吉披上衣服，路過他身邊時粲然一笑。“那你自己背上貼的紙條又算怎麼回事呢？”

我……诶诶诶诶？！！

骸驚愕地伸手往後領摸索，心想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也被貼了一記，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低頭看，躺在手心裡的紫色便簽紙和自己今早的惡作劇如出一轍，隻是語序換了換。

【骸是我的】

“……傻瓜，忘寫落款了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