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包恩的休息室,為了躲夏馬爾大叔……還有我要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能改過來别再叫我‘笨牛’啦!!/
西服筆挺但是依舊玩世不恭的意大利少年挽着旗袍中國姑娘,憤憤不平地說。
/唔知道了。謝了啊笨牛。/
/都說了别再喊我那個啊!喂你有在聽麼……/
無視身後抓狂的雷守,獄寺側身從人群中敏捷地穿過去,拐過晚宴大廳的走廊。
---
從噩夢一樣的十年後回去的那天,笹川京子撲在澤田綱吉懷裡,微笑的同時泣不成聲。
她在遠處默默地看着那兩人,默默地掉眼淚。直到一隻手有些唐突地伸過來,然後格子花紋的柔軟布面蓋住了她的視線。
/手絹。/
她伸出雙手,隔着柔軟的棉布捂住臉蹲下身去。格子花紋在視線裡模糊了。
/謝、謝謝……嗚嗚……/
少年沙沙的嗓音從上方逐漸地移到了耳邊,在坐下來時他有點瘦削的肩膀碰觸到了她顫抖的手臂。
/所以說女人真麻煩啊唉唉。/
他眯起眼睛看着遠處溫柔地安慰着笹川的彭哥列。
/……這事情,不是應該早就心裡清楚麼。/
她抽泣了一聲,仍舊把頭埋着。/才、才不是因為這個……/
/哈?那是因為什麼?/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也講不清楚。大家都好好的回來了,什麼也沒有真正失去,可是心裡一直繃得緊緊的弦終于松掉的時候,好象眼淚也随着不由自主往外湧。
是不是并盛的陽光太刺眼。
在明媚的陽光和微風中他們安靜地呆着,男孩雙手向後撐着草地,擡眼看着天光雲影一片澄澈,女孩好看地并着雙腿蹲坐在一旁,方格手絹上淡淡的香皂味道随着不均勻的呼吸撲進她鼻腔裡,漸漸抑止着她的眼淚。
/呐。/
/恩?/
/其實啊……我一直……/他的聲音變得像拂過發稍的風一樣輕。
一直……?
她遲緩地側過臉頰,馬尾辮在風裡波浪一樣柔順地飄動着。他闆起面孔,認真地深吸了一口氣:
/…一直……一直拿這個格子手帕給我那隻混蛋貓洗臉來着~~哎喲!!啊啊啊!!别打!!!我開玩笑的……/
銀發少年跳起來躲避少女的追殺,臉上笑得粲然未已。
---
車門突然打開,夜晚涼絲絲的空氣一下子灌進來,脫掉了變裝隻穿着單衣的姑娘忍不住退縮了一下。
/春?睡着了麼?/
她露出像十年前第一次看見他坐在三角鋼琴前面時的神情。
/欸?……舞會結束了麼。/
/說什麼夢話。給。/
什麼絲綢一樣光滑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膝蓋上。她有些迷茫地低頭去看。
——颀長的、帶着蕾絲邊和玫瑰花形的、漂亮的禮服長裙。
/哈咦?/
綢緞面料像水一樣從她雙手上流淌而過,姑娘驚訝地睜圓了眼睛,随即又仰頭去看車外站着的青年。
獄寺沒有看她,把臉扭開去,急急地說:
/跟老姐借的啦……還被她教訓說我不給你買衣服,真沒辦法……好啦趕快穿上進去吧,十代目在找我們呢。/
/我還以為……你撇下我自己去參加晚會了。/
回答她的是呯的一聲。車門再次關上了,他背過身去,臉上有點紅。
/等一會向大家宣布吧,……我們的事情。/
---
他們當初各自的“成為XXX”的願望,他已經達到,而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再提及。
這是,十年來改變的唯一一點。
/你這樣的家夥也隻有我能受得了吧。/
/這句話原樣還給你啊變裝丫頭!要知道當年我獄寺隼人在學校可是相當受女孩子歡迎的。/
/訂婚戒指都能弄丢的男人沒資格說别人!!/
三天之前,他在前去向她求婚的途中遭遇了敵人,結果戰鬥中陰差陽錯地把要交給她的訂婚戒指插進了指環匣子裡
于是當然是沒法啟動匣子的力量了……然而幹掉了敵人回到女友面前的這個家夥,居然把手上剛熄滅了火焰的指環塞給了她。[先拿這個湊合一下!!]
/生死關頭哪還顧得上那些啊!!!/誰叫你碰上的是我。
男人背靠在車門上,擡頭輕笑着望向繁星漫天。所有星塵都傾斜着撒下來,化成他發絲上銀色光芒。
/結果你最後還是真的嫁給了黑手黨啊……呵呵。可惜不是什麼黑手黨老大而是我。/
隔着拉上的車窗簾子,她暗暗地笑着,理了一下裙擺,小心地系好腰間的緞帶。在她的無名指上,彭哥列岚之指環正閃閃發光。
/呐,隼人,明天……一起去逛街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