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绮給她那隻還在制服口袋裡。個頭不大，卻仿佛能染得清香滿溢。現在已經是橘子的季節了嗎？林夕想，她哪來那麼多小橘子？

陳绮擡頭看她，又朝她笑，又回頭忙工作。她的笑容自然而可愛，讓人恍惚又有那蜜橘的味道了。林夕一眼看見了桌上的袋子，确認了一下内容，往外走，陸燈月跟出去。

“去A21辦事處的話，不用穿制服外套，帶好證件就行。因為管理處沒有載具……所以我們要坐公交車——那樣快一點。也可以租自行車……”

她絮絮叨叨，又突然停頓，似乎在征求林夕的意見。後者看見了“檔案室”的牌子，麻利地推門，便頭也不回頭地答她：“可以，那就公交吧。”

黛沃聽見她，又樂呵呵向她炫耀起自己完成的工作來——有一指厚了。

“太好了！有你在感覺明天早上就能弄好了。”

“你平時不是早上交嗎？”

“我也才負責這個兩回……不太熟悉，反正她說周三完成就行，也沒給具體時間——那晚上弄完也沒什麼問題。”她忽視黛沃的表情，邊說邊扯下外套，證件就在口袋裡，她順手給它取出來，想了想又塞進褲子口袋。她意識到陸燈月沒有跟進來——大概在外邊等她——

“有好消息？你好像挺亢奮。”

“有嗎？”

“比剛剛精神些。”

“我和一個同事去下A21有點事，”林夕将陶雨的那部分袋子往這位優秀的實習學生那兒一推，順便贈與一個燦爛的笑容——“加油！”

她聽到了黛沃一聲哀嚎，那一刻她已站在外面，莫名的興奮叫她的腦袋有點不聽使喚，門順着她帶出的力合上，叫她不得不往前，差點撞在陸燈月臉上——後者下意識後縮，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抱歉。”

林夕稍低頭，繞出去，又走到前邊。陸燈月兩步趕上。她深色的外套是沖鋒衣，甩幾下手臂就帶出一片刺啦啦的聲響。她們誰也不說話，隻往前。林夕感覺自己腦袋一片白。剛剛的熱情冷卻後，她又陷入莫名其妙的茫然——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想，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話是這樣說，走到大廳，她放緩了步子，在邁進那片燦爛陽光之前，先給安傑麗娜發了條消息：

“我和陸燈月去A21，沒什麼危險的吧？”

秒回：“你是在考慮，還是已經出發了？”

“正準備走，坐公交。”

“走這邊——”陸燈月抓住她的手臂，引導她轉彎——她們在外面了。

“好。”林夕迷迷糊糊的應。她覺得安傑麗娜這語氣怎麼着也不對勁，猶豫一會兒，又“哒哒哒”：“你語氣這麼嚴肅，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安傑麗娜：“沒事沒事，在掌握之内。”

在掌握之内是什麼意思啊——

“管理員？管理員！”

“啊？啊——”

“你也等公交嗎？”

林夕看見何黎疲憊卻燦爛的臉。黑頭箍反着點紅光。她還是穿着那件黑裙子。林夕就沒見她換過打扮——仿佛她隻有這麼一套——裙子有些單薄，害得她聲音發抖。林夕看着她，還沒做出反應，她聽見手機“嗡嗡”的震動，她側眼——

“别碰到那位‘妹妹’就行。”

林夕：……

她眼睜睜地看着公交車打開的門，随便陸燈月把她拉上去推到靠窗的裡邊坐。她看見何黎進來了——在前面的位置。

“我和何黎碰到了沒事吧？”

秒回:“沒事，别慌，還是在掌控範圍内的。我看見你了。”

不是——安傑麗娜？？？她迅速環顧——

我他媽沒在車上看見你啊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