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差點把他送走了,怎麼好得這麼快?看起來這一刀還是紮得淺了。
“咳咳咳……”
烏修月面不慌,心不改。“自然是我福大命大,得了小月牙的青睐,上天眷顧我,讓我還能再陪小月牙一段時間。”
“呵。”你演吧,我就看着你演。
“小月牙~我受了傷,可第一時間醒來還是想到了你,還為你準備了一套新衣裳,等會兒祭祀時穿,這個色你看喜歡不!”烏修月偷瞄着她的眼神,把放在旁邊多時的衣服拿過來。
姜鴉看到那方正的盤子上擺着折好的衣裳,半不情願地說:“行了,看在你受傷的面上我起就得了。”
烏修月眼睛彎彎。“我就知道小月牙心中是有我的。”
“你出去,把你的粥一起帶走。”姜鴉要把他趕走。
“好歹也是我的心意……”
“閉嘴吧,我要換衣了!”姜鴉憤憤地說。
烏修月戀戀不舍地離開,他是一刻也不想跟她分開,隻想整天都黏在一塊。
總算轟走了烏修月,姜鴉趕緊洗漱完換上女子的衣服,還把藏到枕頭底下的刀拿出來塞在腰間,挂上了随身攜帶的玉佩。
看到這個“衫”字,姜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姬紅衫。
她們倆實在長得太像了,世間不可能有這種巧合。
弄得她一直認為自己被做局了。
也不知道小師弟有沒有把那個女子處理好,等會兒,她有點擔心那位女子不會醒來掙紮,小師弟嫌煩就直接把人給毒啞吧。
但願不會……吧。
師弟此人不善言辭,心地不詳,十惡不作的全部毒死,不能毒死的讓人生不如死。
姜鴉扶額掩面。
“小月牙,你好了沒有?再不出來,我的心意就要涼了,我又給你熬了一碗……”
烏修月從那開了一個口的門框裡探出一半頭。
“小月牙,你穿這身衣裳和婚衣一樣好看。”他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姜鴉看過去,他又往前探出來一半身子,臉色癡呆。
她那衣服是粉紫色,上邊是白色的桃花花紋鋪滿,顯得嬌嫩可巧,烏修月被他夫人迷得神魂颠倒。
平日姜鴉再怎麼情緒激動,他臉也是面癱着、冷着臉,完全沒有多少表情,最多臉紅一下,然後很快恢複。她話唠隻在心中,從不會外露。
烏修月看到這樣的她實在滿足,心怦怦地跳。
姜鴉發現了。他每次給自己選的衣服總是花裡胡哨的,她常穿的一般是青色,白色,淺色系,而烏修月總是把她打扮的很豔麗。
“嗯。”姜鴉簡短的回複。
烏修月笑眯眯地把她推到銅鏡前,“小月牙,我給你梳妝。”
姜鴉坐下,任他盤弄頭發。
“我說,你為什麼非得要祭祀?”姜鴉昨日便想問了。
烏修月選簪子的手一愣,“這個呀,小月牙,你終于問我了,我還以為你會什麼也不問呢。”
姜鴉看着他的手停到了一根玉簪上,伸手按住,“就這根了。”
選來選去的不都一樣嗎。
烏修月轉身走到她身後,對着鏡比劃,“我本是一個小乞丐,得了機緣,流落到龜城,因為命格不凡,被門主看上……這機緣是我的福氣,我将她視為天上月。”
她一直聽着。烏修月小時候居然是乞丐,她隻知道天下聞名的修先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怪胎。
“多虧了門主,我才沒有成為一具白骨。”他緩緩補充道。
烏修月為她挽發,将那根玉簪插進中間,她如溫婉的月。
“我聽世人都說老門主,是突然離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姜鴉随口一說。
“門主,待人極好。可惜她命太差,當年她的離世同我如今一樣。”
“你的命格?那豈不是活不過……”姜鴉止住了話。
可是納悶了。
“老門主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不是隻能活到十幾歲嗎?!姜鴉被震驚到。
“是啊,後來我才知道,她将半數的本事傳授給我後便離世,她乃我的恩人,亦是我的再生母親,我自然要祭拜的。”烏修月避開話題又轉到了祭祀上。
“是要拜一拜,不然太沒良心了。”姜鴉明了,烏修月心裡還是有一絲溫情。
“更何況,我答應過她,若有心愛之人,一定帶過去看看。”烏修月邊說着,邊給她的長發編了兩根長辮子。
“嗯?”她有答應這件事嗎?
姜鴉眼睛微眯,看向銅鏡裡的身後人。
“好啦,你看怎麼樣。”烏修月嘴角挂着一抹壞笑,像是計謀得逞的狡黠。
姜鴉一扭頭那辮子就甩到前面,烏修月的手很巧。“你很厲害,你怎麼學會這些的呀。”她都不會,每次都是小師妹給她紮。
“前些年。”烏修月說了一個不具體的字眼。
“哦。”
“我以後都給你紮,好嗎?”烏修月撫摸着她的頭發,眼神眷戀而又癡癡地望着她的臉。
“随你。”姜鴉帶着“他活不了很久”的想法,就跟個養小貓小狗,就這麼養着。
他想做什麼就陪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