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宋笑着搖頭,像是得逞了一樣把煙夾在兩指之間,和剛才完全不相同的狀态,但陸傳江見怪不怪,“說!”
“阿江,”姚宋伸手摸到了陸傳江的眼睛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吃不得虧了。”
“想在我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就必須得承受帶來的後果。你知……”
嘭!
一聲悶響。
在他要說下一句話的時候,陸傳江直接擡腿蹬在他的小腿上。
“這是警告!”陸傳江用極近冰冷的語氣說:“别找他麻煩,也别來我麻煩。”
唰——
簾子被拉開,陳課冷眼看着門外。
“剛那個我認識,”周明川單手扶着陳課的手,讓診所的姐姐方便給陳課拔針,嘴卻沒有停,“是高三的學長。”
陳課眼神看着外面人的背影上,半分鐘之後,他放下袖子,拍了一下周明川,“走了。”
後門進去直接連接學校最老的兩所教學樓,柏油路的兩邊是兩排金桂。
學校的特色就是桂花,路有些陡峭,像溪流。
但凡有路的地方都有不同品種的綠植。
每隔三米就會有一個路燈。
陳課加快了步伐。
周明川有些急,手往前伸,“你不是要回宿舍嗎?老班說你不用晚自習!”
宿舍樓就在後門入口的左手邊,陳課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插在兜裡,直直地看着那個背影走。
“果子!”周明川一把拉住他,“咱們不要管這個事兒!”
陳課的表情到現在才有了一些變化,“我沒有要管。”
“那你走那麼快!我以為你要上趕着去揍他了!”周明川擦了一把冷汗。
陳課沉默幾秒,“不行嗎?”
“這種校園,哦不,還不是咱們學校裡面的矛盾的問題咱們管了沒有用,”周明川手拉得更近了,“那人我認識,你别以為一中就盡是規矩的學霸了,那人收拾人都不是在學校的。”
陳課刮了他一眼,甩開周明川的手就要走。
“況且……況且咱們以什麼立場管啊?咱們跟他們都不熟。”
“不熟?”陳課停下了腳步,“你不是認識陸傳江和楊烨行嗎?”
“楊烨行明顯是被人打的,姚宋的爸爸就是這個學校高三部的教導主任,肯定管不了。”
“那我跟你也不熟。”
陳課繼續自己腳步。
路燈下影子在飛速地消失又重現,陳課的腳步越來越快。周明川反應過來的時候,陳課已經一腳踹上了姚宋的背。
“你!”混亂之中,周明川脫掉校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了陳課面前。
“你沒受傷吧!?”
教學樓前,陳課側身站着。
姚宋趴在地上,很明顯是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陳課偷襲的。
這片兒還沒到教學樓,也是靠近實驗室的一個監控死角。
陳課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緊接着周明川幫他脫下了外套,把校徽那一面反握在手裡。
“快走快走!”他提醒道,扭頭對地上的姚宋說:“對不起對不起,沒看到,不小心撞到了。”
姚宋之前被陸傳江踢了好幾腳,現在一時之間不知道捂腰還是腿站了起來。
他的面容帶着“我要殺了你”的氣勢,咬着牙看着陳課。
陳課絲毫不懼怕,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你們兩個!”姚宋指了指他們的臉,“故意的吧!”
周明川:“沒有沒有沒有……”
陳課皺了下眉頭看向姚宋,“怎麼?”
姚宋的注意力一下轉移到陳課身上,“你信不信我收拾你們!”
陳課冷笑一聲:“那确實挺怕的。”
他突然想起這人和陸傳江對峙,起初露出來的忍讓和溫和完全就是裝的,變臉的那一瞬間惡心又猙獰,不如去當演員。
周明川在一旁拉着陳課就要走,陳課順着他的力道側了身。
第二節晚自習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部分老師開始巡邏。走來的遠處傳來腳步聲。
姚宋捏着拳頭就準備往陳課臉上招呼。
在對方朝自己來的一瞬間,陳課一把接住了他的拳頭,順力往牆上一帶。
他沒有用幾分力道,在拉人的時候故意松了力,姚宋慣性往前撲,單腳踢在牆上穩住了。
“好身手!”周明川在一旁不知道對誰鼓掌,一臉打了他就不能打我的樣子。
姚宋明顯被激怒了,“你有病吧!”
黑暗的走廊突然傳來了一絲光亮,很快隐沒了。
陳課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我完了!”周明川追上陳課的步伐。
離開實驗室之後,陳課準備去教室拿書。
“把衣服給我,冷。”
“你還知道冷呢!”周明川說,“我都怕死了。”
“那你剛才還順勢給了他屁股一拳?”陳課無語道。
“他一直‘你們’‘你們’的,反正我們都被打包了,不做點兒什麼我不服氣。被他叫的手都癢了。”
周明川一改之前的看法,“這種欺負人的東西就應該被收拾,什麼好學生,那兇神惡煞的。诶!你左手怎麼回事,怎麼那麼長一條印子?剛那狗東西抓的?”
“不是,”陳課穿好外套,“旺仔抓的。”
周明川手搭上陳課的肩膀,眯着眼睛笑了出來,“哈哈,那也是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