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嬌電趴在浴缸邊,雙手交疊由手臂托着,軟軟的,她乖乖地看韓敕把西裝脫了搭在一旁,折着襯衫袖子露出小臂。
“你要一起洗嗎?”衛嬌電問。
“給你洗。”韓敕看了她一眼,在浴缸外盤腿坐下。
清潔的過程倒很簡單,用鑷子夾取蘸有清潔液的棉球,輕輕擦拭周圍的皮膚。
被熱水泡過之後,她白皙皮薄的肌膚慢慢白裡透紅。
似乎隻要保持不動就可以了。
衛嬌電一會兒看着因呼吸而起伏的白軟胸腔,一會兒看着這位像是心無旁骛的男人,有點兒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歡做清潔,還是……
清潔液倒進幹淨的瓶子中,韓敕用鑷子夾夾起一根細棉線簽,那神情态度就像是在做嚴肅的實驗。
如果不是幾秒鐘後,像穿針似的,這根細棉線簽穿過了孔洞,衛嬌電會這麼想。
力道很輕,很輕,衛嬌電呼吸也很輕,癢癢的。
傷口愈合也是這種感覺,被刺撓了。
她忍不住用手臂蹭了蹭浴缸,但這就像是隔靴搔癢,毫無用處。
細棉線簽拉扯着不動了,另一端還在孔中。
還惹來了韓敕的視線。
她臉上有水滴,睫毛也濕了,垂在肩背的頭發是濕的,但上半截到發頂是幹的。
發現韓敕看着自己。
“怎麼了?”她平靜地與他對視,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停了下來似的。
韓敕卻牛頭不對馬嘴說了一句:“你說得對,你是個小煩人。”
“嗯?”衛嬌電疑惑看他,她何時說過這種話的?
待到兩邊都清潔過後,韓敕給替換了新的硬簽,比清潔用的線簽要短,兩個指骨節那麼長。
衛嬌電每每低頭看,都覺得像是燒烤簽穿插紅漿果似的,果肉通紅,飽滿多汁,卻遲遲沒能摘出來,也沒被吃掉。
衛嬌電想問他何時才能卸掉簽子,可話到嘴邊剌嗓子似的,怎麼都沒法絲滑的道出口。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浴缸裡的水都變得燙皮,好像底下有火在熊熊燃燒,燒得難受,她燥熱地扭頭看看水閥,冷水熱水都是關着的。
最終她也像水龍頭一樣,嘴巴關着什麼都沒說,把話吞回腹中,任浴巾擦身和頭,乖乖地擡手被韓敕套進新的睡裙裡。
這個行為過後,她好像開始依賴韓敕,在韓敕抱她時雙手環住了他的肩頸,無言地親近了他。
她膚色白,病後更是沒見過太陽,全身透着一股病态的氣息,皮膚卻薄而細膩,湊近了看,能見到她皮膚下纖細的青色血管,因洗了溫度過熱的澡而微微透着藍紫色。
吹完頭發,韓敕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輕聲道:“休息一會兒吃飯,想在房裡吃還是下樓?”
衛嬌電咬着唇不吱聲,她發現這個長度的簽子似乎剛剛好,兩邊剛好抵着布料,帶動着穿插的珠子,時不時傳來被擰動似的怪異感,都省得人上手,就能把她弄得無法思考。
從線簽穿進去清潔開始,她臉就沒恢複正常過,耳朵也紅紅的,嘴巴裡一直分泌唾液,像是設置了一個外在的開關,控制内啡肽分泌的閘門。
韓敕坐在床邊,撫摸着她因忍耐而繃緊的下巴,軟燙的嘴唇,又問了一遍,說話間,隔着布料壓了下簽子。
“不舒服?”
“在房間吃。”
衛嬌電終于回答,聲音沙沙的,抓着他的手不許他碰。
又說:“想喝水。”
她說着拉過韓敕的腕子,沒做牽手那麼暧昧的行為,又低低說:“想接吻。”
“到底是想喝水還是想接吻?”韓敕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低着眉眼看她,又覺得好笑。
“今天這麼點兒小玩意就把你搞成這樣了?結婚那天走的動道嗎。”
“你沒心,笑話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嬌電聲音悶悶的,抓着他的手看,一心轉移注意力。
好癢,她想韓敕直接上手,想到要發瘋了,可韓敕全程沒有碰過分毫,全程是那根冷冰冰的醫用鑷子夾代勞。
“看出什麼來了?”韓敕俯下身來,空着的手去捋她頭頂炸的毛,剛長出來的碎發,吹風機一吹,又炸起來了。
“事業線好。”她掰着韓敕的手掌看,好像就顧不得他的其他動作。
“顯而易見的事情,”韓敕說,“還有呢?”
“愛運動,命很長。”衛嬌電說。
會看手相的人哪兒會這麼說話?一聽就是随口謅的。
“有多長?”韓敕問。
“長命百歲。”
“那麼長也不好。”
她擡眼盻他,“别打岔,我說什麼你聽什麼。”
“行。”她眉間嚴肅,韓敕看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