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農家樂還是太過嘈雜了,做飯雖然沒問題,可全部精力都撲在做飯上,哪兒還有時間參悟大道?
類似就好。
那……民宿?
房間不需要太多,衛生嘛請個鐘點工收拾就行,飲食就随自己喜歡,當天做了什麼客人就吃什麼,不願意吃那也不勉強。
這麼一想開個民宿确實還挺省事兒的,既清淨又不會完全脫離社會……
安斯年琢磨着上了車,打開手機搜索相關信息。
回到小區門口下了車,撲面就是一陣熟悉的香味。
是開了很多年的一家快餐店,專供煲仔飯。
竹筒飯沒吃成,煲仔飯也不錯。
安斯年進店點好了單,繼續刷着手機。
十來分鐘後,餐品就送上來了。
掀開沙煲蓋子的瞬間,白霧混着焦香“噗”的炸開。
香菇吸飽了雞油,菌褶裡汪着金燦燦的油脂。
走地雞雞腿肉被腐乳腌制的泛紅,骨頭縫裡都是顫巍巍的膠質。
油珠順着沙煲内壁滾落下去,把底下的米飯煨得“滋滋”作響——聽這聲音就知道,鍋巴已經被烤成焦糖色的脆殼,用鐵勺一刮,碎開的飯渣會脆得像炸蝦片,但嚼着又會滲出豉油鹹甜的香味。
安斯年用勺子澆了點味極鮮,微微攪和兩下,舀起混着鍋巴的飯往嘴裡送——
嘶嘶~
修士的皮厚肉糙在這兒一點不管用,被燙得不停的哈氣。
不愧是老字号了,雞肉的火候超級棒,皮滑到筷子都夾不穩,厚切的香菇更絕,牙齒剛剛陷進肥厚的菌肉裡,滾燙的汁水就噴了出來,混着爆炒過的紅蔥頭香氣直往鼻子裡鑽。
太香了,可也太燙了。
得恰上一大口凍檸茶降降溫。
安斯年正全身心沉浸在香菇滑雞煲仔飯裡,桌上手機亮了一下。
是馮樂樂的信息。
“聽說你闖大禍了?”
馮樂樂這家夥,消息可夠靈通的。
上了這一天的班,社畜階段的回憶越來越清晰。
那個李主任說的沒錯,大學畢業後,他确實混過快一年的娛樂圈,沒什麼特長,純粹因為臉,被人用一杯奧利奧麥旋風忽悠進去的。
還因此參加了一個全國知名的選秀節目。
隻是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淘汰在倒數第二輪上。
他也沒什麼心思想紅,幹脆不混了,來到S市正經投了簡曆,找到了現在的這份工作。
實習的五個半月,沒資曆沒後台又沒人脈,經典的三無人員,除了一張好臉,幾乎沒什麼可讓人讨論的。
争名奪利他夠不上格,冷眼排擠那倒也不至于,畢竟都是打工人嘛,輕易不會随便得罪誰,就這樣且混着呗。
前前後後認識的幾十個同事,基本都是點頭的交情,唯有馮樂樂真心有個姐姐模樣,手把手教他使用各種器材、辦公軟件不說,人前人後也是極盡維護。
兩人關系越處越好,已經跨越普通同事達到“飯搭子”的境界了。
就連早上被敲詐的那頓‘下午茶’,隔不了一兩天,肯定也會被她以其他名目再還回來。
如果他還留在公司的話。
安斯年沒顧上回信息,把沙煲傾斜着亮出了底部,他得全心全意先把飯幹完。
十分鐘後,茶足飯飽,再點上一盅杏仁銀耳炖木瓜,充當飯後甜品。
他拿起手機開始八卦。
“怎麼就闖禍了?聽誰說的。”
馮樂樂的語音消息跟甜品一塊到的,估摸着這聲音可能會比較刺激,安斯年點擊轉了文字:
“年仔你特馬把李魔頭潑成酸菜魚了?恰飯群都快傳瘋了。”
再看看後面跟着的圖片——李主任淺色POLO衫上潑墨般的油漬,确實像條翻白眼的胖頭魚。
這誰拍的?當時在那農家樂裡居然還有公司的人?
這亂糟糟的構圖,烏漆嘛黑的成像效果,有一說一……
拍的挺好。
“我們還加班呢,老牛居然回辦公室了,一邊罵一邊還把保溫杯給摔了,還說明天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社會險惡!”
新消息跳出來時,安斯年把最後一口凍檸茶吸得嘩嘩作響,冰塊撞擊聲中,空間裡的幼苗終于吐出今晚第三絲靈氣。
開心啊,所以他回了兩個字:【嘻嘻】
就這樣吧,明天讓大家來看看,這社會,到底有多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