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期走出翠微居,素日裡她倒是很少來這城郊看看,出遊采青之類的活動一概不去,但是現如今倒也是别有一番風味,初春還有絲絲涼意,又是雨後,山中都被蒙上一層面紗,盡顯朦胧之美。雨漸漸停了……
“期兒,怎麼悶悶不樂的?”祁期忽得聽見一聲叫喊,她環顧四周卻沒有人影,但她卻不覺奇怪,單憑這個音色她就能聽出這是何方神聖了。
突然身後有一陣風襲來,祁期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碰到了自己,轉頭一看竟是由風帶來的花瓣,淡粉色的花瓣被風吹起,在空中飛舞,它們像是有意識一般将祁期團團圍住。
那花瓣群又突然散開,在祁期眼前聚集,随着花瓣地逐漸散去,裡面出現了一個若隐若現的人影。是白濯錦。
“隻有你的出現每次都這麼新奇。”祁期無奈走上前說到。
“啊?期兒,小時候你可是最喜歡我這種方式了,還說是仙人風骨,本該如此。”白濯錦打趣到,自己真身本就是海棠花所化。
“是是是,濯錦哥哥你說的都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傻丫頭,你忘了,我給你的花。無論你在何地,我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你。”白濯錦解釋道,祁期擡手摸發髻上的那隻海棠花,是啊,她一直戴着,他又怎麼可能找不到。
幸好你戴了……白濯錦心裡想到,“帶你去個地方吧。”
“唉?去哪啊?”沒等祁期說完,白濯錦并未直接觸碰祁期,隻是擡手就起一陣風,把祁期的靈力境界提升,讓她可以化蝶,原本隻能使出的碧靈蝶現在她也能變成。
不一會,二人到了梵音谷的一處山峰上,此處有着無數茂林修竹,顯得無比清新雅緻,真像是仙人所居之處。
“帶我來這幹嘛?”祁期不理解地問,“都不問問我意見的嗎?”
祁期在白濯錦面前就是如此的傲嬌,說完就轉身揣着手,一副不想理白濯錦的樣子。
白濯錦也不氣不惱,耐心地解釋:“最近新得了個曲子,想讓你來聽聽。不過,期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因何憂慮?”說着,他指向竹林中一間亭子,亭子中還放置着一架古琴。
祁期也不再鬧脾氣,走向亭子,問道:“若我向你解釋,你便能替我分憂嗎?”
“傻丫頭,我說了,我會保護好你,凡人不都總向上蒼許願,尋求庇護。可是天上三十三重天,大羅金仙無數,又有誰有時間真的聽聽凡人之願下凡為其排憂解難?而我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仙人站在你面前,你卻不願意與我訴求你的煩惱啦?”白濯錦依舊是那樣一副卿本佳人的樣子,又不失風趣。
“濯錦哥哥,不都說仙人多是仙風道骨,清新脫俗,最不喜沾染塵世之污穢,而你怎麼與衆不同?”在靈文堂的衆人無一不是想修仙問道,得道成仙。
“哈哈哈。”白濯錦聽到仙風道骨這樣詞,不禁笑了出來,攤開手,低頭審視着自己,問到,“期兒,不會以為仙人都如同那般七老八十。老态龍鐘吧?”
白濯錦十分無奈,雖然他身為仙人,但從出生起他就一直在人間,在梵音谷中,沒見過其他的神仙應當是如何。但當然不是那般形象,他見到的第一位神仙應該就是他那美若天仙的母親,他也完全繼承了他母親身為海棠花神的傳承。
“如果從你看來的話,确實不是。”祁期想了想,從靈文堂中所學的典籍上所寫的仙風道骨的老神仙,與眼前的白濯錦确實不太一樣。眼前之人,十分貌美,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身着一席墨綠色長袍,衣角點綴着太陽雲紋與一個類似于鳳凰的飛禽圖案,雖然衣服顔色有些過于深沉,但是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秀氣親近。“言歸正傳,你要給我聽什麼?”
“一個……我很心儀的曲子。”白濯錦笑着回答到。
祁期也沒有作答,隻見白濯錦手扶古琴,靜靜地彈奏着韻律,竹林裡茂密依舊,也那麼得幽靜,隻有白濯錦的琴聲在其中回響,琴聲中夾雜着微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祁期靜靜地站立着,輕閉雙目,感受着這種讓她無比舒适自得的曲子。
一曲罷,祁期依舊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白濯錦也停下了波動琴弦的雙手,靜靜地望着在風中站立的少女:我早就發現謝言平時裡教你的曲子有撫平心性的作用,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我的加工,這曲子能徹底使你體内相沖的靈力消散。
“我的任務結束了,現在說說你的吧。因何煩憂?”白濯錦的話把祁期拉了回來。
祁期回答道:“我的母親是百川九家中沒落的林家……”
祁期将自己想振興百川的事情說了出來,為了聯合吳家謝家,她必須說服謝桀,必須在校驗場戰勝他,可是校驗場上要考劍術,她從來不用劍,這又該如何是好……
“呵呵呵。”白濯錦輕笑到,她煩憂的事對于白濯錦來說不過小菜一碟,“這個好辦,我把我的配劍給你,凡人的隻能是靈劍,能修出劍靈已是極緻,而我們的劍本身便有劍靈,它們天生就是仙體,你可以認為它本身就是神仙。如果說凡人的劍靈需要人來培育,那麼仙人的劍靈就是在選擇主人。”
“可是……你的劍靈為什麼會任由我使用?”祁期聽他這麼解釋,也依舊疑惑,“況且我是壓根不會劍術,也無法用靈力禦劍……”
祁期面對這些問題,自己都有些發怵。
“這簡單,我跟他說讓他借你用用,靈力的話,那是你們的劍需要的。我的劍無需用靈力,教你些簡單的劍術就好。”
說罷,白濯錦便起身攤開手,叫了聲“曉天”
一柄細長的劍便出現在白濯錦右手上方。祁期審視着那柄劍,劍身不像尋常那般規則,多了着曲線的流暢,劍柄處有淡粉色的線條一直綿延向劍刃,劍柄應該是白玉制成的吧……祁期也不确定,但有一點她十分确定這劍很好看。
“試試?”白濯錦将手移到祁期面前。那劍自然也移到了祁期面前。
祁期試探性地伸出了手,輕輕握住那白玉似的劍柄,她原以為這劍會抗拒自己,畢竟按照她的認知,配劍認主,特别是這些有靈性的好劍,就像在謝言死後,祁白無法拔出的瑾檀一樣。
當祁期真正握住曉天的時候,她才發覺那劍柄不太是白玉,因為白玉觸感冰涼,這白劍柄似乎有種暖意。
“怎麼樣?”白濯錦問向祁期,雖然自己已經跟曉天商量好,但是具體能不能适應還得看祁期自己。
“嗯。還可以。”祁期點了點頭回答,這是她第一次握靈劍,“很輕,比靈文堂的沉水木劍要舒服的多。”
“你這丫頭。”白濯錦無奈地回答,“當然了,凡人的隻能稱做靈劍,我這是仙劍。有品級上的絕對壓制。”
“給。這是我們梵音谷的劍譜。上面有心法跟劍訣。憑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學會的。”白濯錦肯定地對祁期點了點頭,祁期卻有點無奈地問:“真的嗎?”
祁期對自己依舊是有些不信任,畢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很抗拒用靈力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