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嶼。”錦書澈的聲音很輕，卻讓少年瞬間繃緊神經。概率計算器在口袋裡微微震動，監測到他的呼吸頻率加快了0.8次/分鐘。“如果有一天，”錦書澈垂眸盯着兩人交握的手，“你發現這場‘拯救實驗’失敗了...”

“沒有如果。”柏崇嶼突然轉身，雙手捧住他的臉，迫使那雙布滿陰霾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你不是實驗，是我的公理。是所有理性推導的起點，也是終點。”說着，他掏出那個早已破損的概率計算器，在布滿裂痕的屏幕上點開隐藏文件夾——裡面是成百上千個未命名的文檔，每個都記錄着與錦書澈有關的瞬間。

錦書澈的瞳孔驟縮。他看到自己在圖書館睡着時被偷拍的側臉，雨天喂貓時沾着雨水的睫毛，還有今天在天台崩潰時顫抖的指尖。每個文檔下方都标注着細密的公式，卻又被彩鉛畫的星星、鲸魚和愛心覆蓋。“這些是...”“是我重構世界的藍圖。”柏崇嶼的拇指輕輕擦過他泛紅的眼角，“用你的笑容，你的眼淚，你的每一次心跳，重新繪制屬于我們的拓撲空間。”

街邊的電子屏突然播放起廣告，嘈雜的音樂聲中，錦書澈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記憶閃回無數個獨自徘徊的深夜，而此刻柏崇嶼的懷抱如此真實，真實得讓他幾乎不敢相信。“為什麼...”他的聲音哽咽，“明明我這麼糟糕...”

“因為愛不需要理由。”柏崇嶼的吻落在他冰涼的額頭上，概率計算器在兩人之間投射出全息影像——無數克萊因瓶在空中旋轉，每個缺口都生長出藤蔓，最終交織成“永恒”的字樣。“就像我無法解釋，為什麼第一次在天台看見你畫克萊因瓶時，所有的公式都失去了意義。”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靜谧。瑾珩川舉着手機沖過來，江嶼昂抱着堆零食跟在後面，兩人臉上都挂着不懷好意的笑。“喲~小情侶壓馬路呢？”瑾珩川晃了晃手機，“班級群已經炸了，隔壁班都在傳咱們班出了對天才戀人！”

錦書澈的耳尖瞬間通紅，下意識想掙脫柏崇嶼的手，卻被握得更緊。柏崇嶼挑眉看向鏡頭，嘴角勾起一抹罕見的弧度：“告訴他們，”他将錦書澈往懷裡帶了帶，概率計算器适時投射出巨大的愛心，“這個拓撲空間，永不對外開放。”

江嶼昂笑着拆開一包薯片，遞了一片給錦書澈：“書澈你看，活着多有意思，每天都有新樂子。”這句話讓錦書澈猛地一震，他咬着薯片，感受着鹹香在舌尖散開——原來生活的味道，可以不是苦澀的。

夜色漸深，四人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柏崇嶼的手臂始終穩穩地環着錦書澈，概率計算器持續跳動着溫暖的藍光，記錄着這個正在被愛意重構的夜晚。而錦書澈望着前方嬉笑打鬧的好友，第一次覺得，或許在這個充滿公式與悖論的世界裡，真的存在一種名為“希望”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