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好好去死不行嗎!”他的聲音帶着破罐破摔的沙啞,抓起枕邊的折紙星星狠狠砸向地面,“我本來就是一個天天都想自殺的人,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紙片星星在瓷磚上散開,【他笑了】【他吃了半塊蛋糕】的字迹刺痛着柏崇嶼的眼睛。
概率計算器發出尖銳的警報,全息屏幕上錦書澈的生命體征曲線劇烈震蕩。柏崇嶼卻突然摘下眼鏡,露出通紅的眼眶——這是錦書澈第一次見這個永遠冷靜的理性主義者失控。“浪費時間?”少年的聲音發顫,抓起地上的星星按在錦書澈掌心,“你知道這些折痕裡藏着多少時間嗎?”
他顫抖着調出概率計算器的日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傾瀉而出:【202X年X月X日淩晨2:17 發現他失眠,修改監測程序為每五分鐘掃描一次】【202X年X月X日暴雨預警啟動,提前三小時在校門口等候】“這些時間不是浪費,”柏崇嶼突然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髒上,“是我在證明你存在的意義!”
錦書澈想要抽回手,卻被少年死死攥住。病房門突然被撞開,江嶼昂抱着急救箱沖進來,看到這一幕卻僵在原地。柏崇嶼轉頭時,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刀:“去把實驗室的‘時間膠囊’拿來。”
當江嶼昂抱着密封罐出現時,柏崇嶼當着錦書澈的面打開——裡面是從相識起所有的票據、照片,甚至是他随手丢棄的草稿紙邊角料。“這是你存在過的證據,”柏崇嶼将泛黃的遊樂園門票貼在他掌心,“每張票根的時間戳,每次監測數據的波動,都在反駁你的‘無意義論’。”
概率計算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是無數個平行時空的畫面:在某個時空裡,錦書澈成了拓撲學教授;在另一個時空,他正帶着小克萊因在草地上奔跑。“我用AI模拟了10000種你的未來,”柏崇嶼的聲音終于恢複冷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每個結果都證明——阻止你去死,是我人生最正确的計算。”
錦書澈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門票上的折痕,上面“202X年X月X日雙人票”的字迹清晰可見。監護儀的警報聲不知何時變成了平穩的律動,而柏崇嶼仍固執地将他的手按在胸口,仿佛要用體溫将“存在的意義”烙印進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