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數據會說謊。”錦書澈的指甲掐進掌心舊傷,“就像你會在某一天發現,拯救我這個黑洞,不過是場回報率為零的投資。”他的話音未落,概率計算器突然發出刺耳警報,監測曲線如火箭般竄升——不是因為危險,而是柏崇嶼的心率突破了曆史峰值。
“那我甘願破産。”柏崇嶼突然扯斷監測儀的貼片,将冰冷的金屬貼在錦書澈心口,“把所有理性籌碼,都押在你這個注定虧損的變量上。”他的眼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翻湧的偏執,“你不是黑洞,是讓我所有公式失效的奇點。”
瑾珩川的植物突然炸開,發光汁液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文字:【檢測到非理□□意濃度超标】。江嶼昂舉着手機哭得稀裡嘩啦,小克萊因卻趁機在全息屏幕上踩出梅花印,将嚴肅的對峙畫面攪成混亂的拓撲塗鴉。
錦書澈望着柏崇嶼泛紅的眼眶,想起那些被概率計算器記錄的深夜——少年偷偷修改監測阈值,用折紙鶴填補他的噩夢。暴雨不知何時徹底停歇,月光穿過破碎的全息影像,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裡,刻下比任何公式都永恒的自證循環
月光穿透全息影像的裂痕,在地毯上投下克萊因瓶的斑駁光影。瑾珩川的植物突然發出機械運轉聲,藤蔓自動組合成投影儀支架,将概率計算器的數據模型投射成3D影像——無數個克萊因瓶套疊旋轉,每個瓶身都映出錦書澈不同時期的模樣。
“理性告訴我該放棄。”柏崇嶼的聲音混着設備嗡鳴,摘下的眼鏡被小克萊因叼走當玩具,“可每次看到你畫克萊因瓶時的專注,聽到你說‘活着無意義’時的倔強...”他突然笑了,笑容裡帶着理性崩塌後的釋然,“我的計算系統就會全面崩潰。”
江嶼昂舉着手機的手微微發抖,直播彈幕瘋狂刷屏:【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快親上去!】。錦書澈盯着懸浮在空中的自己——那些畫面裡,有天台塗鴉的孤寂背影,有大橋上被救贖的瞬間,還有此刻眼底藏着動搖的模樣。概率計算器突然切換模式,所有影像化作發光粒子,重新拼湊成他與柏崇嶼相擁的輪廓。
“你總說世界荒誕。”柏崇嶼握住他冰涼的手,監測器的藍光順着指尖纏繞而上,在腕間編織成鎖鍊,“但我計算過所有可能性——與你相遇,是這荒誕宇宙裡唯一的必然。”他突然扯開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心口新紋的微型克萊因瓶,紋路間嵌入着極小的概率公式,“這是用你的生日編寫的專屬算法,永遠無法被破解。”
錦書澈的呼吸停滞,繃帶下的舊傷突然不再疼痛。他想起昨夜暴雨中失控的吻,想起柏崇嶼鎖骨處與自己相似的傷痕,此刻卻發現對方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瘋狂。概率計算器自動生成新的拓撲模型,将兩人的生命軌迹編織成無限循環的莫比烏斯環。
“夠了...”錦書澈别過臉,卻被柏崇嶼托住後頸。少年的吻帶着薄荷與硝煙味,像是理性最後的抵抗與感性徹底的投降。概率計算器在兩人頭頂炸成璀璨星雲,監測曲線沖破所有預設阈值,化作永不閉合的光帶。江嶼昂的歡呼聲、瑾珩川記錄數據的驚呼聲、小克萊因興奮的喵嗚聲,在這個被拓撲悖論填滿的夜晚,共同譜寫成對抗虛無的狂想曲。
當唇瓣分開時,錦書澈望着柏崇嶼眼底的熾熱,第一次覺得,或許被這樣偏執地愛着,本身就是最強大的意義。窗外的月光愈發清亮,将糾纏的克萊因瓶光影,永遠刻在了這個理性與感性徹底交融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