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那日,校園論壇熱帖炸開了鍋。林小滿偷拍的照片裡,柏崇嶼的大衣裹着縮在輪椅上的錦書澈,監測器自動生成的防護罩将好奇的目光盡數隔絕;蘇棠抱着吉他在走廊彈唱,音符化作克萊因藍蝴蝶停在錦書澈發間。唯有拓撲學教授推了推老花鏡,在課堂上展示新課題:《論情感變量對理性模型的颠覆性重構》。
深夜的實驗室,錦書澈蜷縮在柏崇嶼的工作椅上,翻看着概率計算器裡密密麻麻的“錦書澈專屬方案”。從飲食搭配到情緒疏導,每個細節都精确到小數點後三位。“你何必......”他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警報打斷——監測器檢測到他皺起的眉角,立刻投射出兩人初遇時的影像。
畫面裡,少年錦書澈正在黑闆上推導克萊因瓶悖論,粉筆灰簌簌落在他單薄的肩頭。柏崇嶼推門而入的瞬間,概率計算器自動生成的心動曲線突破臨界值。“當時我就計算過。”柏崇嶼俯身圈住他,監測器藍光纏上他發涼的指尖,“與你相遇的概率是0.00001%,但所有變量疊加後......”他調出求婚時的拓撲模型,“幸福的可能性是必然事件。”
江嶼昂突然踹門而入,懷裡的小克萊因叼着新培育的抗抑郁藤蔓。“少在這秀公式!”他把直播設備怼過去,屏幕上滿是網友寄來的鼓勵視頻,“看看這些!你拯救過的拓撲學菜鳥、被你論文啟發的藝術家,還有......”他突然紅了眼眶,“那個總在深夜聽你吐槽世界沒意義的笨蛋朋友。”
暴雨突至的傍晚,錦書澈獨自站在天台。記憶如潮水湧來——父親揮舞皮帶的陰影、母親葬禮上冰冷的觸感,還有自己揮刀時的絕望。監測器發出急促警報,柏崇嶼撐着傘出現在雨幕中,概率計算器在空中投射出巨大的防護結界。“我重新計算過了。”他将人裹進大衣,雨水順着下颌滴落,“悲觀主義者與理性主義者的組合,最優解是......”
話音未落,江嶼昂舉着攝像機從拐角沖出,小克萊因頂着防水罩蹲在鏡頭前。“快!說點感人的!”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直播彈幕瘋狂刷新。錦書澈看着眼前狼狽又堅定的兩人,喉嚨發緊。柏崇嶼的監測器突然升溫,在他掌心烙下拓撲印記:“是互相成為對方的意義。”
深夜的克萊因研究所,概率計算器持續運轉,演算着名為“愛”的終極公式。錦書澈枕在柏崇嶼腿上,看着監測器将江嶼昂哼着跑調的歌、小克萊因打翻墨水瓶、林小滿追着蘇棠要照片的日常,都轉化成永恒循環的拓撲圖形。“或許......”他輕聲說,指尖劃過柏崇嶼手背上的輸液針孔,“毫無意義的世界,也能因某些人變得值得。”
窗外,克萊因藍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概率計算器上永不閉合的曲線——那是理性與感性碰撞出的,獨屬于他們的,無限溫柔的拓撲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