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臨那時候,也是這樣嗎?
公司傳的沸沸揚揚,說他踩着人上位,說他手段狠辣、不擇手段。
如果把職場比作一場大型策略遊戲,江照臨确實在極短時間内殺穿了副本。
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策略遊戲尤其費心力,每一個決策都要精打細算,每一份資源都要物盡其用,還要花費大量時間反複推演最優解。
所以江照臨通關的代價是什麼?
現在能看到的:
一人之下的身份地位。
滿天飛的負面新聞和桃色八卦。
越來越差的身體。
“你那天,許了什麼願望?”裴宴輕聲問。
江照臨又拿回書:“這個不能說。”
“很說不出口嗎?”裴宴開玩笑。
江照臨:“我這段時間休息,你還要上班,早點睡吧。”
又轉移話題。裴宴乖乖躺下。
心裡的郁結不知不覺散開了,睡意很快襲來。
确認裴宴呼吸平穩後,江照臨望着天花闆出神。
要是裴宴沒有賭氣,他不會說得這麼快。
按他的計劃,應該先讓裴宴慢慢了解他,最好是能對他産生點崇拜,然後再适當賣個慘。
現在提前了。
不過效果似乎不錯?裴宴看他的眼神更柔軟了,現在說了也無妨。
馴服裴宴,是江照臨在裴宴第一次質疑他之後就有的想法,他對付過很多種類型的人,裴宴這種的,尤其簡單。
他神色沒有絲毫的喜悅,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那是個非常規整斯文的睡姿,緩了緩,他閉上眼睛。
江照臨攥緊被角,聽見裴宴逐漸平穩的呼吸。
他還是睡不着,他下床想倒杯水,剛動作,手臂被扣住。
“怎麼還不睡?”裴宴睡眼惺忪問。
江照臨沒想吵醒他,小聲:“渴了。”
其實他是煙瘾犯了,從前被領導引誘點了一根,他才知道抽煙的舒服,每每壓力過大,抽上一根都能緩解。
裴宴的嚴防死守下,他已經很久沒抽煙了,但是煙瘾犯了之後,從骨骼到血管就像有螞蟻在爬一樣難受,他快忍受不住了。
裴宴迷糊起來:“我去給你倒水。”
江照臨拉住他,“我自己去就行。”
裴宴按住他:“你知道我家淨水壺在哪嗎?”
江照臨沒動,他還真不知道,這段時間喝得不是礦泉水就是飲料,還都是裴宴拿出來的。
裴宴痛心疾首:“來這麼久,連喝水都不知道去哪裡喝,整天就知道往電競房鑽,遊戲打得比上班還積極……”
江照臨擡手堵住他的嘴:“倒杯水而已,師父别念了。”
掌心猝不及防貼上溫軟的唇,兩人同時僵住。
裴宴耳根“轟”地燒起來,後知後覺把人推開:“别、别動手動腳!”小跑出門。
裴宴端着水杯回來,闆着臉遞過去。
江照臨接過,盯着杯子遲疑兩秒:“……這是新的吧?你沒用過吧?”
裴宴炸毛:“誰會把自己用過的杯子給别人啊!你當我是什麼變态嗎?”
江照臨冷笑:“你不是嗎?我住的第一天晚上,你就想把你的牙刷塞進我嘴裡。”
“不是,我的身體用我用過的牙刷有什麼問題,你非要用新的,舊的不就浪費了嗎?”裴宴把杯子放下,搬了椅子坐在床前。
江照臨就喜歡用新的,不喜歡用舊的,更不喜歡用别人用過的。
裴宴也沒說夠,戰火一觸即發。
裴宴:“你天天霸占我的床,還占那麼大一塊地方,我每天都很擠。”
江照臨:“你可以去隔壁電競房睡。”
裴宴:“這是我家!主卧當然是我的!”
江照臨淡定點頭:“那我現在就收拾行李走。”
裴宴瞬間慫了,“……不準走!”憋屈兩秒,又小聲嘟囔,“算了,位置都讓給你……”說完上床裹着被子生悶氣。
江照臨忙着喝水解饞,沒注意到他的不滿情緒,害得裴宴在被子裡悶了好久。
“其實,”裴宴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他從被子裡冒出頭,眼神飄忽:“其實……要是住這兒不習慣,我們可以去你家。”
江照臨不同意,頭也不擡:“我家有保潔阿姨,小區裡還住着同事。”
裴宴:“所以?”
江照臨:“不想讓人誤會我們同居。”
“同、同居!”裴宴直接彈起來,“我們這能算同居?”
江照臨終于放下水杯,目光緩緩掃過裴宴驚疑不定的臉、亂糟糟的睡衣。
“不然呢?”
“我在養寵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