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咬牙切齒地喊着:“胡說!上次分明是你要來尋歡歡,最後你分明去了清歡苑,被小皇爺逮了個正着。”
小皇爺。
張微生眼皮一跳,驚慌擡頭,看向那個自始至終都無比淡定的男人。
原來他竟是小皇爺!
而這個小皇爺與柳芳菲關系匪淺!
柳鸢兒與趙瓊華竟不告訴他,還讓他不知死活地跑來柳府,自投羅網!
柳老爺被母女二人騙得團團轉,那是因為他老糊塗;如今這人可是小皇爺,她倆還指望着憑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騙了人家?
果真是鄉野村婦,不知好歹。
如今竟将他也一同給算計了進去。
他心頭又怕又氣,既是要死,那就都别活!
“趙伯母腿傷了,難不成腦子也不好使了?您說是在下告知您對大小姐甚是想念,請問柳府府規森嚴,在下是如何将信息傳遞給您的?分明是您讓丫鬟秀瑩來找了在下才對!”
狗咬狗,精彩。
重活一世,能看到此種盛況,柳芳菲覺得,當真不虛此行。
屋内靜得出奇,饒是滿身是火無處發洩的崔晟康,也屏住呼吸看着二人對峙。
“當初我的确是去了清歡苑,是都是因為有秀瑩帶路!”
張微生覺得自己找到了借口,眼睛一亮,看向司徒妄恭敬卑微地說道,“小皇爺,您試想一下,在下從未來過柳府,又怎會如此精确地避開所有人,再精準地找到清歡苑前往大小姐的屋子呢?”
“的确如此。”
司徒妄若有其事地點頭。
“秀瑩帶着在下去了清歡苑,并且告知我裡頭就是鸢兒,所以在下才會毫無顧忌地進去。”
張微生咬牙,“因為我與鸢兒早就有了肌膚之親,許久未見難免情不自禁,我才為看得真切就……”
剩下的話,他也不知如何繼續。
總之,屋内所有人都聽得明白,寥寥數語,徹徹底底将柳芳菲撇得一幹二淨,而柳鸢兒成了與他有私情的人。
對于他的話,柳常明不予置喙,反而是問向完全驚呆的柳鸢兒:“鸢兒,對此你可有話要說?”
當然有話說!
柳鸢兒雙手藏于長袍,死死攥成拳:可是她要如何說?分明通篇都是假話,可她卻無法開口!
“我……”
支支吾吾道不出所以然,最後反倒被柳芳菲抓住話柄:“妹妹這是害羞呢,爹爹這樣逼她作甚?”
“既然張公子來清歡苑都是誤會一場,爺也不是那樣濫殺無辜的人,誤會解釋清楚了,你擅闖清歡苑的事兒也就罷了。”
司徒妄幽幽開口,唇稍挂着似有若無的笑。
最近日子老是與他待在一處,柳芳菲對這人的脾性了解得透徹。
這樣的笑,往往預示着算計。
果不其然,接着便聽到他饒有興緻地說道:“歡歡與柳二小姐兩人姐妹情深,不若雙喜臨門,爺今兒就做主,将柳二小姐許配給張公子做妻子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極有分量。
畢竟是小皇爺,賜婚一事由他開口的确比崔晟康亦或者柳常明更為合适。
他的賜婚,普天之下誰敢違抗?
張微生下跪:“多謝小皇爺賜婚。”
“張公子也說了,二小姐與他早就有了肌膚之親,柳老爺若是再留你在柳府未免太不解人意。況且若是柳二小姐身子有個三長兩短,傳到府外也難免落人口實。”
司徒妄邊說邊看向身子觳觫的柳鸢兒,兀自一笑,“今兒大年初一也算得上好日子,張公子待會兒便帶着柳二小姐回家吧。”
“多謝小皇爺。”
“不……我不要去!”
“不,小皇爺,鸢兒身子還未好全,您不能這樣做!”
三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任憑柳鸢兒如何拒絕掙紮也無濟于事。
反倒被一道冷冽的聲音質問:“你們……是想忤逆爺?”
二人噤聲。
“柳夫人愛女心切,爺深受感動。瞧着柳二小姐腿傷未好,的确出行不便。”
趙瓊華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今夜被吊得上上下下,起伏不定。方才還跌在谷底失落不已,如今聽到這話,又覺得飛上雲端,一切都有了轉圜。
“既是如此,柳夫人便随柳二小姐一同去張家吧,也便照顧女兒。”
聽言,趙瓊華的心,又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