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君隊伍裡的門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帝襟杏裡輕蹙着那雙漂亮的眉毛,手指下意識地摩挲着下巴,輕聲呢喃。
中控室的大屏幕上,正直播着多場激烈的3V3比賽。
但唯有處于最中央的畫面中,身着白色球衣一方的門将仿若陷入了什麼bug,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賽場之上,另外三個白色身影正與對立的三個黑色身影互相來回穿梭、拼搶。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面身着黑色球衣的門将嚴陣以待,一次次竭盡全力地飛身撲救,盡顯球隊1号的敬業。
看到這與比賽的白熱化氛圍格格不入的死寂身影,帝襟杏裡慌了神。
她急忙撲到電腦前,手忙腳亂地調出BLUE LOCK MAN控制界面,眼睛緊緊盯着屏幕上跳動的實時數據,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反複檢查。
然而,無論帝襟杏裡如何操作,屏幕裡的那個身影依舊紋絲不動。
她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欲哭無淚地朝靠坐在一旁椅子上優哉遊哉的人喊道:
“繪心先生,那個白色門将似乎出了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暫停比賽——”
“不用多管閑事。”繪心甚八雙手交叉,托着下巴淡淡地回應道,面前屏幕散發的白光映照在他的眼鏡上,鏡片上倒映出多場比賽同時進行的畫面。
“可,可是,這對吉良君他們不公平吧。”
雖然一開始就講好條件,與比賽相關的一切都全權交由繪心先生判斷處理,但是看到屏幕上雙方門将積極性的慘烈對比,帝襟杏裡咬着嘴唇,神色十分糾結。
繪心先生是不是在給吉良君穿小鞋啊.......
自從這批年輕球員被招募進藍色監獄,繪心甚八對吉良涼介超乎常人的不喜完完全全的擺在明面上,毫不掩飾。
他總是毒舌又刻薄地挑吉良涼介的刺,各種難聽的話就像機關槍一樣往外蹦。
明明有275名球員,繪心先生卻偏偏隻盯着吉良涼介,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吉良涼介比賽中的片段,各種拉片,拿着放大鏡似的挑毛病。
對于吉良涼介在比賽裡哪怕是細微的動作銜接問題都不放過,各種毒舌又刻薄的挑剔言語層出不窮,毫不留情地把吉良涼介貶得一文不值。
明明每次最後吉良君都以完美的進球作為結尾,繪心先生有些過于吹毛求疵,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實在是,實在是……
某種程度上也是看着吉良涼介從小長到大,帶着些溺愛濾鏡的帝襟杏裡對于繪心先生喋喋不休的刻薄言論自然而然地心裡蔓延出悶悶不樂和微微不滿。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繪心先生對于吉良君的偏見已經走火入魔了,在這個繪心先生橫行霸道、獨斷專權的藍色監獄,她必須挺身而出——
日本瑰寶的光輝由她帝襟杏裡來守護!
帝襟杏裡深呼了一口氣,挺直腰闆,目光變得愈加堅毅和悲壯,然後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道:
“繪心先生!請不要再一錯再錯了!你這樣視而不見的行為和賽場上那些收了錢的的黑哨裁判有什麼區别!這樣下去你會毀了‘日本的未來’(吉良涼介)的,我們的球員需要一些公平和鼓勵!”
......
......
“哈——”
繪心甚八坐在椅子上緩緩轉過身來,背光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但注意到帝襟杏裡雖然身體在不自覺顫抖但目光卻依舊堅定和悲痛,頗有一種壯士斷腕、慷慨就義風範,最終露出了一個頗為無語的表情。
“笨蛋杏裡,你的腦子整天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帝襟杏裡被繪心甚八這一吼,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不行,絕對不可以在這裡後退,她咬緊牙關,硬着頭皮地說道:“額,難,難道不是嗎?”
“呵,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種情況,這場比賽會宣布無效重賽。”
繪心甚八先是冷笑一聲,然後轉過身去,雙手抱在胸前,看着最中央的畫面中在氣喘籲籲、頗有些狼狽之色的六人中臉不紅心不跳、鶴立雞群的白色身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哔——”
“呼——可惡!”千切豹馬有些煩躁地攏了攏自己的紅發,聽到到身後的腳步聲睫毛微顫,然後垂下眼簾,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抱歉,這球是我射得太正了,浪費了你給我的機會。”
身後的身影頓了頓,然後走到千切豹馬身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語氣平淡地說道:
“行了,涼介在後面和那個糸師凜聊天看不見你的精彩表演。”
……
“呵,久遠涉,要不是你擋住了我的進攻路線上,也不至于隻有那一個射門方向,我們明明就差這最後一個球就可以去下一關了。”
千切豹馬“啪”地打掉按在肩膀上的手,那副脆弱的摸樣瞬間轉換一副不悅又飽含怒意的漂亮冷面,留下一句嘲諷的話然後扭頭就走。
久遠涉:……
“Are you ok?”
吉良涼介歎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白發,面色無奈的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兩個人。
“……”糸師凜深吸一口氣,冷着臉側過頭去,一言不發。
“……”時光青志絕望的捂住臉,也是一言不發。
吉良涼介遭遇了時光青志和糸師凜的聯合防守,雙關門,不過很遺憾,兩個人并不默契。
吉良涼介像靈巧的飛燕一般輕巧地轉身閃避,并将球以一道優美的弧線挑向兩人的身後,而時光青志憑借強壯的身體,如同一輛不可阻擋的重型坦克,迎着糸師凜沖撞過去。
糸師凜躲避不及,被狠狠撞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草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的表情一瞬間扭曲成一團。
不過等吉良涼介略帶擔憂地看過去又恢複成一副高冷的淡定酷哥狀。
“Oh my god!”
隻身一人回防隻能攔截住久遠涉的蟻生十兵衛鐵青着臉,然後迅速走了過來,一把将因為自責縮成一團在草地上的時光青志拉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
“喂,能不能不要開玩笑了,已經4:1了,我們馬上就要game over了。”
吉良涼介注視着安靜躺在地上,拉着一張臉,沒甚表情,仿佛在思考人生真谛的糸師凜,歪着頭說道:“hey,這樣就不行了麼,是誰執着地想要我為他傳球的呢。”
“還有,一開始是誰吵着鬧着非要比一比?”
清朗的聲音輕松悅動,如同春風拂過湖面:“現在卻擺出這幅狼狽的樣子,可真是難看啊。”
頓了頓,聲音的主人輕笑一聲,清亮的笑意中滿懷玩笑似的調侃,但那雙琥珀眸中明晃晃的高高在上的冷漠和無趣卻似一把鋒利的刀,直刺對方的心髒。
“不是你嗎,糸師凜?這幅倒地不起的撒嬌摸樣,你難道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嗎?真是夠了,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
[“不要在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了,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