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打着他給的傘,一手抱貓,一手捏着傘柄的同時,腕上還挂着一把明顯是臨時買來的新傘。
就這麼,仰着面,直直的和蹲在圍牆上的中森對視了。
中森純夏那顆被雨水澆得濕濕的燦金腦殼上緩緩扣出了個問号。
對方居然還沒走,以及,是怎麼知道他會從這裡翻出來的?
想着,中森純夏也這麼問了:“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從這裡出來的。”
夏目貴志和那對黝黑的眼對視,有點心虛,他總不能說是拜托了貓咪老師像變态一樣去嗅中森身上的氣味确定的吧。
畢竟是要,通過嗅覺确定一個人的方位還是很方便的。
但要是說出來會被這個是黑手黨的少年抓走拷問的吧……
于是他讪笑着解釋:“隻是想在這裡試試看能不能等到,結果運氣很好。”
貓咪老師在他解釋的時候就爬到他左肩上穩穩的坐着了。
夏目貴志在說完後便将那多出來的一把傘用空下來的那隻手遞給躍下圍牆的中森純夏,眉眼帶笑。
“我覺得你需要這個。”
中森純夏站在重疊雨幕中沒說話,隻有那雙如死水一樣的眼睛注視着夏目貴志遞傘時伸出的手。
如果中森介子還活着,并且在此處的話,就能看出,中森純夏在疑惑。
畢竟截止目前,他成為黑手黨以來,那些知道他是黑手黨的人無一不對他退避三舍。
啊,織田先生家的孩子除外,那種無懼黑手黨的脾性在整個橫濱的孩子裡也是少有的。
所以他對夏目貴志送傘給他,這種明顯是表達善意的行為感到疑惑。
“你不怕我嗎?”
雖然成為黑手黨有一半的原因不是他自己決定的,但中森純夏擡眼對夏目貴志補充。
“我是黑手黨。”
橫濱的人對黑手黨都很害怕。
那個被他詢問着的人卻是頓了一下,随後露出了個很無奈的笑。
中森純夏聽見對方輕柔的嗓音。
“啊,我覺得甯願自己淋濕也不願意讓貓咪淋濕的人值得接受這把傘。”
“你不需要嗎?”
中森純夏垂在身側的手動了。
接過對方手上的那把透明的傘,中森純夏很輕的道謝。
“謝謝你。”
他需要這把傘。
盡管他現在身上已經濕得不行。
做為這把傘的報答,他會解決川下小春審訊完之後的去向問題的。
在天台時他看見了,對方在川下小春被後勤部的人帶走時一閃而過的不忍的神情。
那是善良的人和黑手黨毫無相關的憐憫之心。
博士說了,要對所有投以善意的人回報善意。
對方今晚明顯就是為了川下小春個人出現的。
雖然對他投以善意的人不是川下小春,但中森純夏願意為了面前的夏目付出點回報。
森鷗外不會那麼小氣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叛徒的兒子。
将透明的傘撐開,中森純夏眼睫微顫。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一個黑手黨煞有介事的問你名字,真的很讓人懷疑對方是不是為了滅口。
但前後跳躍太大,夏目貴志對中森純夏的印象也沒有影視片裡那些黑手黨那樣壞,告訴一個名字也沒什麼。
所以他很快就告訴了中森純夏。
“夏目,夏目貴志。”
得到了名字的中森純夏點頭,籠了把黏在頸後的金發,投過去的視線堅定。
“川下小春不會有事的。”
他保證。
就算死了也有異能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