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導演問我,你有沒有意願跟肖宵試試?”月亮把聲音壓低了些,但在寂靜的環境裡還是顯得有些語出驚人。
“啊?”祝伶舟沒繃住,“不是。”
“我也覺得導演挺莫名其妙的。”月亮不屑一笑,“好像沒有麥麸就不行了一樣。”
“不過……”她咬咬唇,舌頭抵住上颚又松開,發出一聲虛啧,“你确實可以試試跟肖宵炒一下。”
說完她有些心虛,感覺自己在說一些左腦和右腦打架的觀點,而且祝伶舟一向不喜歡做這些事。
趁着對方還沒開口,她趕緊補充:
“我是覺得,公司的想法跟節目組肯定達成了一緻,就是要炒你和傅暻元。但你和傅暻元互動那麼少,我們根本預想不到他們會怎麼剪,怎麼帶節奏,不如順應意思,往肖宵那裡發展一下。也沒剩多少時間了,能不能出錯就不出錯啊。”
“月亮……”果然祝伶舟有些無奈地張嘴要反駁她。
月亮不給他機會,“你回去幹脆找肖宵讨論一下算了,我知道這樣挺尴尬的,但是演好了不就雙赢了嗎?而且對你以後轉型拍電影也有好處的,嗯?”
祝伶舟歎了口氣,認真地搖了搖頭。
且不說肖宵是真的gay,找他炒cp不合适。
再說,他來參加這檔節目本身就是被迫的,鬼知道公司會把他炒成什麼樣,完全不往那方面應和才最穩妥。
他和傅暻元現在這幅樣子,因往日的怨氣不想共處是一回事,默契的避嫌炒作更是主要原因,他沒理由去自己增加麻煩。
不過,祝伶舟倒挺奇怪另一個問題的:“為什麼是肖宵?”
按理說傅暻元和他曾是隊友,兩人在網上聲量都不小,而溫祈也跟他合作過,這次還是室友。導演怎麼會選中讓他和肖宵炒cp,他們倆是最不熟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你們倆看起來最般配吧。”月亮笑着拍了下祝伶舟的肩膀。
“嘩啦——”
身後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祝伶舟和月亮同時一驚,察覺到可能有人在偷聽。
他們急忙轉過身,隻能看到藍綠色的窗簾,月亮嘗試抹了一下落地推拉門,竟真的打開了。
她一把拉開窗簾,裡面赫然站着一臉陰沉的傅暻元。
月亮頓時尬在原地,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站到這的,有沒有聽到前面關于他的話。讨論炒cp被當事人聽到,簡直太讓人腳趾摳地了。
祝伶舟感覺自己頭好痛,為什麼偏偏是傅暻元。
他感知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直直盯着自己,卻糾結着該用什麼樣的态度去面對。
這在傅暻元眼裡無疑是一種心虛,是第二次被他撞破,走歪門邪道利用身邊人獲取利益的心虛。
他原本是打算上個廁所,等祝伶舟和助理說完話,再去找他的。
沒想到在别墅裡随便晃了一圈,剛好就撞上了那句“你确實可以試試跟肖宵炒一下。”
然後他就走不動道了。
說來也是巧,祝伶舟每次打這種鬼主意都被他碰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唯二的兩次,但反正隻要是跟自己沾關系的,他全碰上了。
傅暻元嗤笑一聲,轉頭就走。
祝伶舟眉頭一鎖,大概知道他又誤解了什麼。
“你等一下!”祝伶舟快步上了台階,跟上傅暻元。
月亮留在原地,又尴尬又愧疚。
她在外面說話太随便了,還好隻是被藝人聽見,要是被什麼不懷好意的人知道,肯定會給祝伶舟惹大麻煩的。
“你誤會了。”祝伶舟伸手扯住傅暻元的衣擺。
傅暻元反應好似吃了炸藥,他猛得轉過頭甩開,眼圈赤紅:“你用不着跟我裝這些,反正這次的目标又不是我,我也礙不到你的事兒!”
他又氣又急,有些畫面,橫越了這麼多年,竟還是帶着如此鮮明的刺痛感。
腦子裡生鏽的回憶仿佛被撬開,傅暻元走近一步,笑容嘲諷:“不過你還真是沒什麼變化啊,還喜歡用這一招,先對别人好,把人騙得跟你親近,再利用人炒作給自己謀好處,你玩不膩啊?!”
“你說話前能不能先想一想?”祝伶舟火氣也上來了,“為什麼每次三言兩語就斷定别人所有,你怎麼這麼自以為是啊?”
他幾乎分不清這是說給哪個時空的傅暻元,之前沒能講出來的話,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莫名重現,狼狽又荒唐。
“我自以為是?”傅暻元瞪大眼睛,“不是你助理親口說的啊?我傅暻元不配合,所以你炒不成,不如去試試肖宵!”
他胸膛一起一伏,“不過你跟肖宵也沒多熟吧,人家能願意當你的跳闆?你以為他也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祝伶舟氣得手和嗓音都在抖,他語氣滞澀:“誰耍誰?你憑什麼覺得你還能對着我…想發脾氣就發脾氣?你以為你是誰!”
“真會變臉,發現我對你沒利用價值了,就這幅态度。”傅暻元“呵”的一聲,“看你助理的意思,你最開始定的目标還是我吧?為此特地争取這個節目——”
說着他突然一步邁上來,強行攬住祝伶舟的腰,手上力道巨大:“來,你那麼想炒,我配合你一次啊?想怎麼炒,這樣?”
“傅暻元!”祝伶舟大力推開鉗着自己腰的手,“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