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宅後,齊景行找到放在孵化器旁邊的佛珠,往身上各處比了比,覺得挂哪兒都不合适,最後還是纏在了手腕上,松松垮垮地繞了兩圈。
佛珠的穗子和縮小的匕首靠在一起,很快就随着動作,把匕首纏住了。
手機震了震。
秦戟:【我在書房等你。】
齊景行垂下眼睫。
想到秦戟在無名峰上的态度,就知道這事很難商量了。
果不其然,秦戟在書房等待着,在他跨進門後立刻開口:
“我們的合約持續到明年十月,你不能搬去無名峰,更不能出家。”
一副沒得商量的态度。
齊景行辯解:“我沒說要出家。”
秦戟追問:“那搬去無名峰這件事呢?”
“還在考慮……”
“我不同意。”
齊景行定定地看着秦戟,對方在用上位者的姿态和他對話,讓他很不自在。
秦戟确實是他的甲方,但協議隻劃分權責,不劃分地位,他不覺得自己必須全盤聽從對方的指令。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秦戟一個台階:“那你知道哪裡還有入夢的功法嗎?”
秦戟卻在沉默後反問:“一定要現在就學嗎?”
一副對此感到非常苦惱的模樣。
齊景行頓時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好好好,原來隻有他單方面覺得他們是朋友。秦戟給他的優待,看來也隻是維持合約需要而已。
是他自作多情了。
“那算了,就當我想拜師的事情沒有發生吧!”
最終,齊景行還是選擇先把合約履行完,免得還得多費口舌:“我回去休息了。”
本來還想早點學會入夢術,帶秦戟見他父母的……
他自嘲地哼了一聲,算了吧!
隻有上學愛上老師,軍訓愛上教官的人,才會對老闆産生好感!
書房裡,秦戟摘下眼鏡,無力地丢在桌上。
好像搞砸了……
一想到齊景行有半路出家的可能,他的腦子就像被攪成了非牛頓流體,外界一給刺激信号,就完全動不了了。
嘴巴依靠多年來的談判本能,自顧自動了半天,沒一句軟話。
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又拉不下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戟捂着眼睛低聲自語,“我隻是想說,如果一定現在就要學會入夢的功法,我可以想想辦法幫你去找,隻要你能留下來……”
可他剛才糾結着面子,什麼都沒解釋。
結果這片刻的猶豫,好像讓齊景行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他懊惱地用力揉一把頭發。
想到齊景行離開書房前失望的眼神……
等等!
秦戟猛地驚醒,從椅子上站起來。
齊景行急着學入夢,該不會是……因為他?
鵝毛大的雪花在窗外飛舞,書房裡陷入長久的寂靜。許久之後,裡面才傳出一聲壓抑在喉嚨裡的哀嚎。
齊景行暗自生着悶氣,把枕頭猛錘一通之後,脫力埋了進去。
“啊啊啊!憑什麼!”
他其實也明白,隻要自己把拜師的目的說出來,秦戟也會動搖,但他就是張不開嘴。
不想示弱,也不想賣慘,結果就這麼僵持住了……
佛珠硌着手腕,他從枕頭裡擡起腦袋,瞥見床頭櫃上放着的孵蛋器,以及陰陽盤。
突然認命般洩了氣:“算了……他還是挺好的。”
剛鬧了不愉快,齊景行拉不下臉和解,一個人躲在房裡,連晚飯也沒下去吃。
他靠在床頭,百無聊賴玩着小遊戲,正盤算着等大家都散了,再去廚房煮碗面吃。
這時,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心髒漏跳一拍,齊景行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把房門打開一條縫,暗中觀察。
秦戟端着面,态度溫和:“看你沒下來吃飯,不知道是不是沒胃口,所以讓廚房做了酸湯面。”
齊景行大發慈悲把門開得大了些,見到色澤誘人的面條,鬼使神差地張口:“怎麼不是你親手做的?”
“……?”
“……”
齊景行氣急敗壞,奪過面條:“當我沒問!”
房門被無情甩上。
差點被門砸到鼻子的秦戟,終于回過神來,輕笑出聲。
想着齊景行剛才惱羞成怒的表情,他定定站在門前,守株待兔。
秦钺嘬着奶茶,躲在樓梯拐角,偷偷觀察在齊景行門口罰站的秦戟,新奇不已。
吵架了?
好機會!